陈小将军踱着步子走进来,将手里的肉放在桌子上,然后红着耳朵不自在的说道:“是我眼拙了,没想到,阿玉........倒是个姑娘。”
说着就伸出手挠了挠了自己的发尾。
眼神躲闪的不自在道。
“大哥!我...........我不走。”
安阳颤抖着嗓子说着,她脸色苍白的低着头。
她目光闪闪的看着他,与她对视的陈潜心中一颤,连忙挪过视线,平日里两人相处的模式很是轻松,可是此刻却是万般的不自在,到底知道了阿玉是个女孩子,他红着脸别扭的说着:“阿......玉,可........可营中都是男人........我..........”往日里手法果断的陈将军,此刻却在这个瘦弱的少年面前结巴了起来,要是被自己的下属看到了,不知道要怎么大惊失色了!
突然一双炽热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陈小将军屏住呼吸看着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双手,安阳满脸的焦虑,说道:
“可是只有大哥知道的,我不走,不走”
她满眼的难过与心酸,使劲的摇着脑袋,眼眶渐渐的红润,她的眉毛紧紧的蹙着。
陈潜动了动嘴唇,原先红着的脸颊此刻却迅速的变成了一张板着的冷脸:“营中没有女子入营的说法,这是规矩。”
说着,他推开了抓着自己的那双手,他仓促的离开,脚步声很沉重。
安阳落魄的倒在地上,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子,两行清澈的眼泪无声的落下,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慢慢的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他的心很乱,是这三年入营后从来都没有过的,他仓惶的逃离了那个让自己心乱的地方。
可是,他后悔了,他应该秉承自己内心的,将她留住,不应该恪守死板的规矩,方圆。
得知陈玉居然是当今圣上的皇妹,安阳郡主的时候,军营里炸开了锅,就在大家议论纷飞的时候,陈潜不敢置信的跑回了安阳的住所,空无一人。
“将军,陈玉刚才被大将军带走了。”
“嗯。”
“大将军.......是用枷锁带走的。”
“什么?”
“女子入营,是要判酷刑的”
一语点醒陈潜,他惊恐的跑进去,木桌上的东坡肉还在,陶碗的旁边放着一块“陈”玉令!
这块自己从小带在身边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认识,突然一切都痛彻了!!
当初自己戴罪入营的时候,自己前途未卜,曾将此玉赠送给了一个有缘小叫花子,自己看他衣着不凡,定是和自己一样,突遭家中变故,遭此劫难,他才将那块玉赠给他了,可是此刻这块玉却放在了阿玉的营帐里!
陈玉,陈玉,陈玉!!自己好糊涂,这不就是取自己的姓和自己赠与的信物吗?难怪第一次见面就觉得那个少年如此面熟!
她是来报恩的?还是..........他发狂了的快速的跑出营帐,阿玉,阿玉,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情!!!
安阳被祖父带入了宫中。
当庭审问,高高在上的君王正是林宇鸿,他冷冷的看着下面的那个少年。
“你就是........羌安阳?”
他冷冷的说着,面如死灰的安阳却目光空洞的,不与他对答。
“放肆!圣上在问你话!”
祖父狠狠的训了她一声,可是此刻的安阳却像失了魂般的,跪在长长的红色的毯子上,不肯言语。
“呵”年轻的帝王冷笑一声,林疏月看着林宇鸿的眼里满是不屑一顾和冷漠。
安阳却低着头,始终不肯言语。
祖父气急败坏的踢了她一脚,她闷哼一声,却仍然不肯吐出一个字来。
“祖父莫要气愤,安阳还小,怕是还不能担当此任。”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林疏月却将他看的一清二楚,那是发自内心的排斥这些人,新帝登基的那些年过的并不顺利。
“羌安阳!”
祖父暴怒的看着她,她低着头,满脸的冷漠,死死的咬住嘴唇。
“启禀陛下,陈将军求见。”
“哦?陈将军也来凑热闹了,宣”
林宇鸿但笑不语,众官面面相觑,这陈小将军不是从来不愿意与官场打交道的吗,今日真是稀奇了,居然陈小将军亲自要来面圣。
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踩着焦急的步子,林疏月就看到了一个银色的身影匆匆的赶来,一抹碎发紧紧的贴在额头前,满头大汗的陈将军赶来了。
“末将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身清朗的声音响起。
“爱卿平身。”
“多谢陛下。”
寒暄一番之后,陈潜却还没有要退下的意思,依旧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林宇鸿见状不解的问道:
“陈将军有事?”
林宇鸿皱着眉头问道。
“末将有事要禀告陛下。”
“说吧。”
“陈玉乃我营中部下,岂料他是女子身份,此事与我有责,按照军营的规矩,得知私情,却隐瞒不报者,应当与罪犯同罪,末将甘愿受罚,请圣上赐罪。”
陈潜一脸真诚的说道,众位大臣皆唏嘘不已。
“大哥!”
从进殿开始未曾发过一次言语的安阳,此刻却破天荒的喊出了这一声令人震惊的话语,连老将军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阿玉,你放心,我会保你一世周全。”
陈潜信誓旦旦的对着她说,眼底满是坚毅与认真。
“你........!”
微怒的天子猛地站起,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个银甲少年,狠狠的吼道:“放肆!此事与你何干!滚回军营去!”
“陛下,老臣以陈将军是在庇护部下,就算郡主是千金之躯,可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
一个老臣走出来,沉重的说着。
“呵,大人此话是觉得我外孙女比不上王大人的千金?”
老将军突然反唇相讥,安阳一怔,愣愣的看着自己身旁的祖父。
“这.........老将军莫要生气,王某只是就事论事,就事论事。”那王大人讪讪的笑道,眼底却是一片惊讶,都知道这老将军对待自己的外孙女可是.......残忍无比的啊!
当年的那场乱狗犬吠,惊动全城。那一夜,将军府,犬吠缭绕,人声嘶吼。
一个少年,从障眼阵法走了出来,浑身带血,面如僵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