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林疏月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原来这安阳郡主和陈小将军还有这么一番缘分。
那大雨,淋湿了整座城,冲洗了整个陈府。
那晚,痩削的少年发着高烧,昏迷不醒,无力的倒在破旧的寺庙。
冰冷的雨水浇湿了她的身子,她满脸痛苦的躺在坑坑洼洼的水里,嘴里不停的喃喃道:“大哥.......大哥........”
寺庙外,一个银色的身影立在台阶外,一把油纸伞被那人轻轻的放在了门外,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那人再出寺庙的时候,背上多了一个人。
两人,一伞,离开。
雨水,冲洗,孽缘。
等安阳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许久。
再次醒来的安阳看了看自己的手,眉间的那抹红色早已经消失不见。
她的记忆被封锁了,而且恢复了原型的缩骨体形。
林疏月摇着脑袋,看着眼前的那三个鎏金大字:安阳府。
还真是,南柯一梦,说忘就忘的了吗。
画面一转,她跟随着行军抵达了战场,林疏月定睛一看,那不就是自己当初被红莲捡回来的战场吗,看来,安阳是要.........
林疏月跟着她的身影,一路直挺大军。
醒来的安阳,早已经将之前血日之事忘得干干净净了,她的眼里又恢复了一片如鹿般的灵动。就算心里的最为抵制的记忆被封锁住了,可是却依然锁不住她对陈小将军的那片痴情,她去向皇上请缨,惹得龙颜大怒,林宇鸿自然是不愿意让羽翼尚且还未丰满的安阳奔赴战场,可是她的光芒却抵挡不住他的阻挠,加上瑾妃的劝说,林宇鸿才勉为其难的放走了她,林疏月却很是惊讶,这瑾妃不是最讨厌自己孪生的妹妹的吗,这次居然也会为了她求情?怕是其中定有渊源吧,想到这里,林疏月担忧的望着那个一身干净的少年。
安阳,始终太过干净,步步被人利用,真是一个苦情的人。
大军前往的地方,是与北方的一个小国的边境,原本这小国并不起眼,可是没想到那小国的游民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羌国的地盘上肆意的烧杀抢劫,奸淫掳掠无所不做不说,那小国的士兵竟然以游民在羌国的领土上消失为由,肆意的带着军队闯入了羌国的领土,这口气自然是忍不下去,原本是不放在眼里的,却越来越放肆,好像真的像是羌国无人了一样。
陈小将军自动请缨,前往战场。
这陈府几个月前不知道为何突遭洗劫,无一生还,陈将军也开始性情大变,变得冷酷清冷起来,带着一身戾气的前往了战场,看那阵势像是要和敌我拼个死活一样。
安阳听到了消息,自然放心不下她心心念念的大哥,挑了一匹上好的良马前往了前线。
她抑制不住心里的欢喜,迫不及待的走向那个阵营里。
好几个月都没见大哥了,祖父也不知道到哪去了,给他一个惊喜,大哥一定会很开心的吧。她这样想着,脚边也变得轻松的许多了,带着皇兄给的令牌,一路走的倒也是顺通,她还没等到皇兄的圣旨下来,就已经等不及的直奔了这里,她如鹿的灵眸闪了闪,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十分的乖巧无比,她径直的走向了主帅的营帐里,就要伸手去掀开那块蓝色的帘子。
“大约,还需两日的路程,我军即可抵达。”
“好”
“那主帅,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这些都是........”
“大哥!”
一声如同银铃般的声音响起,里面的参谋们纷纷的盯向门口的那个少年。
一头干净利落的碎发,英俊疏朗的剑眉,炯炯有神的眼眸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如瓣的红唇斜斜的勾起,腰间挎着一把暗纹流光的匕首,系着一块青翠欲滴的玉佩,仔细的看过去,隐约的是羌字:陈。
“你是何人?”
一位副将起身指着她,皱着眉头的询问着。
只见少年嘴角一勾,手指在空中熟练的一绕,一块金色的令牌紧紧的握在她的手里。
“那是圣上的信物!”
“在下奉旨前来,是来助各位一臂之力的。”
少年邪邪的一笑,好笑的看着上面正襟危坐的那人。
副将、参谋们面面相觑,连忙看向主坐的主帅,哪知道主帅并没有起身恭迎,而是一脸阴沉的黑着脸。
“滚。”
他微微的动了唇瓣,缓慢的发出了这个字,安阳一愣。
她万万没想到,再次见面,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滚。
“你.........大哥!是我啊!”
少年焦急的上前一步,一只手拍着自己扁平的胸脯不敢相信的说道,突然主坐上飞来一把剑,擦着她的脸直直的擦去。
一道血印显在了她的脸上,她讷讷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
焦急的她都忘了躲避他的攻击,她神情呆滞的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帅,他满脸的冷漠,满脸阴狠,更多是憎恶。
她呆呆的望着那个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眸子一沉,苦涩的笑着:“好,我滚。”
转身推开营帘,一步一步的走去。
林疏月只感觉安阳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她大概不知道为什么大哥会如此对她吧。
那天,安阳没地方住,她就在营帐不远处的地方找了一棵看起来不算太高的大树,利落的爬了上去,擦了擦自己刚摘的果子,就张口就要咬。
“唉,好歹我也是堂堂小小的郡主,如今居然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看了看怀里的那些野果,顿时心情大好:“还好有你们来充饥,不然我可怎么过啊。”
随着一声清脆的喀嚓声,她咂了咂嘴,赞叹道:“果然还是野外的果子好吃。”
心中想到,怎么皇兄给自己的令牌如此的不管用,还惹得大哥把自己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可是为什么大哥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呢。
她挠了挠头,想不清楚,大哥可能是为了做给外人看,不想和自己牵扯上关系吧,想到这里她不禁的叹了口气,只好在这里将就一夜了,还好自己以前经常被祖父赶出,在上面荒郊野外倒是野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