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为何事而担忧?”
霍子瑜问道。
“我素来不问这些兵法之事,然而马上就要面见北齐王,又不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好不好对付。”
她一口气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北齐王是一个受人爱戴的藩王,子民们都很是拥护他。”
“居然是这么一号人物?”
“嗯嗯,玉子这个人很好相处。”
“你怎么认识他?”
“有幸结识而已。”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能从霍子瑜的嘴里听到对这个北齐王的认可,可见他真的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吧。
过了几天,到了与北齐王汇合的日子了,她老早的就带领着下属前去蹲点。一行人埋伏在路中,就看见了浩浩汤汤的大军队伍。
只怕,今天,与北齐王汇合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顾国的军营里,这路上肯定会有顾军的偷袭。
她不放心的,亲自带领几百精兵前去路中埋伏。
长长的队伍前,一个骑着汗血宝马的男子,深深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穿着一身金色的铠甲,额头间带着一抹金色的细绳,气宇轩昂,剑眉飞起,英俊无比,眼角下面一颗落痣,倒也是一个不凡的男子。
林疏月这样想着,恐怕这位就是北齐王羌玉子了。
突然一阵草风吹来,葱绿的草地呼呼的作响,浅草尚能吞没马蹄,林疏月等人埋伏在山坡上,等候着第二批人的出现。
果不其然,就在北齐军走到了草原的中间的时候,周围四面八方的传来了大象的嘶吼声,林疏月定睛一看,居然是草原巨象!她目瞪口呆看着远处跑来的一坨坨巨大的身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万千巨象纷纷的向北齐军踏去。
林疏月着急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顾寻寒居然玩这个阴招?和上次的狼群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她懊恼之下,霍子瑜又不在自己的身边,这可怎么办,自己的控灵术又学的半窍不通的,自己可就只带了这么点人来,还没有大象的数量多,林疏月冷冷的看着脚下的那片密密麻麻的象群。
她撇过身旁,猛地一扯,一片树叶就这样被她撤了下来,抿唇吹着。
草原中的那个金色铠甲的人,目光直视着远处山坡上的那个白衣少年。
只见他眉宇之间一片冷静,在这种境地里居然想到了用树叶代替乐器,真是有趣,羌玉子好奇的看着他。
一声悠扬空灵的声音传来,她让身旁的人把水袋砍去底部,简约的做了一个喇叭状的扩音器,现在的情况实在太噪杂了,她一边吹着,身后背着的灵剑离身而去,一道蓝光直直的向草原中间劈去,一道参天的银色树藤拔地而起,直插云霄,身后缠绕着一个白衣少年,短短头发被利落的扎的高高的,看起来十分的精神。
只见少年稳在半空中,吹着空灵的曲子,十分的惬意。
众人这时才发现周身的象群不知何时安顺了下来,都垂着头低低的呜咽着,林疏月一边安抚着它们,一边心里总算是叹了一口气。
只见草原浩浩汤汤的队伍渐渐的停了下来,前面的那些士兵都警惕的看着她。
这时候,领头的那个金色的男子掉转马头,驾着马走到了吟霜下,他微微一笑,仰起头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刚才有劳了。”
林疏月也同样笑笑的说道:“不敢不敢,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在下羌安阳。”
这一句让北齐军一下子炸开了锅,金色的男子显然一惊,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周围的象群又纷纷的狂躁起来,林疏月面露难色,怕是这些士兵的躁动声又一次刺激了它们,这可不妙,霍子瑜说过,如果被控住的灵体要是被二次的惊扰了后会变得更加的暴虐,程度那绝对是翻倍的涨,林疏月只觉得右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
暴躁的象群,林疏月呆呆的看着它们笨重的身体飞快的挪动起来,跑的十分的迅速。
糟了,这可怎么办,一会北齐军会被搅的一锅粥的,就在她面色难看的时候,突然自己身旁多了一个金色的身影,她愣住的看着他,他对着她礼貌一笑,然后从腰间掏出了一根玉笛,如樱的唇贴至笛孔,一声悠扬的羌笛声环绕在整个草原上。
不知道是不是这人用了内力的原因,林疏月只觉得这人吹的声音空灵切似仙音,连自己也沉迷其中。
林疏月这才发现他与自己的吹的曲子竟然是一模一样的,然而自己只是小巫见大巫了。
曲子时高昂,时而凄婉,时而轻快,时而悲伤,像是在讲述这一个故事一样的,一只闯入营中的大象突然停下了扭动的身子,温顺的低下头呜咽的哭泣着。
“不要说话!”
林疏月大声喊叫着,士兵们从前传至身后,可以看出这北齐军的整体素质还是挺高的,不一会就寂寥无音,只剩下幽幽的笛声。
林疏月就看见那只大象慢慢的挪动着身子走出了队伍,和周围的大象们纷纷的又向远方离去。
众人足足的盯着那些象群离开后,才忽忽的松了口气,这巨大的东西要是一下子踩下了,怕是要遭殃了一群人。
林疏月看着那个金色的男子,掏出一块帕子,擦拭着玉笛,又悬挂在了腰间,林疏月心底不禁想到真是一个讲究的人。
那男子冲着她微微一笑,眼角的落痣让他看起来很是面善,额间的那抹金绳倒像是一个传家宝似的东西,她不禁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
看着她指了指自己额头间,他下意识的摸了摸,笑着说道:“祈福用的。”
“哦?居然还有这种用处。”
“相比你额头间的那抹丹砂,不值得一提。”
他好笑的说着。
林疏月倒是觉得与这个北齐王交谈起来很是舒适。
“阳儿,你倒是长大了,都不叫我舅舅了。”
林疏月一惊,她不解的看着他。
说起这个羌玉子,是安阳生父的兄弟,但是却不是外祖父的亲生儿子,据说是抱养回来的,这也难怪为什么舅舅不肯将帝位传与他,根本没有血亲的关系。
虽然他和自己一般大,但是碍于长辈的面子,还是要叫他一声小舅舅的。
林疏月侧过脸去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着说:“那个,后面的队伍肯定受到惊吓了,我带人去安抚一下。”
说着她就一下子跳下吟霜,向山坡上藏着的将领招了招手,一群骑着马的银甲士兵气势恢宏的冲了过来。
自己要是露馅了可怎么办啊,在羌安阳的记忆里对羌玉子这一形象的记忆很少,自己怕相处起来觉得别扭,就赶紧找了个借口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