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们不会有事的。 谢赫始终坚信这一点,上天安排一场又一场的力量考验,绝不是为了让他们死去,让所有人遗憾。 默默地祈祷,祈祷仲蘅和梨落都能平安无事,通过这一巨大的,来自他们自己内部的的历练。 只有经历炼狱,才能迈向天堂。 白梨落昏迷了十天,蔺仲蘅抱着她坐了十天。 ***** 拂晓之光闯过窗棂,照在他们一动不动的身上,金漆塑像一般,和背景的白墙够长一副圣洁的油画。 白梨落从劫难中苏醒过来,艰难的撑开眼皮。 长发长胡须的蔺仲蘅垂着眼眸,神情是白梨落从未见过的悲伤,黯然。 仲蘅......不可以这样饱受打击,他是雪顶上的王者,世界屋脊上的枭雄,怎么这样颓废,这样意志消沉。 仲蘅,不该是这样的。 她最怕的,不是自己会死去,而是蔺仲蘅会由此消沉下去,最后落得跟穆迪一样的下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兽不像兽。 从内部瓦解自己,自我坍塌,这也是爱斯基摩人的目的。 一想到此,白梨落只觉得浑身痛楚,巨大的牵痛,让她浑身的伤口都在哭泣流泪。 蔺仲蘅感知到她的心声,睁开了眼。 陡然一阵难以掩饰痛苦,看着被自己伤害到难以描摹的女孩,这个强大的汉子,一下子流了泪。 “梨落,对不起。” “别哭,仲蘅,都过去了。”白梨落艰难的抬起手指,擦拭着男人的眼泪,说,“我们都挺过来了,我们向世人证明了,变异这件事,是不可能打垮我们的。” “嗯。”蔺仲蘅将嘴唇印在她的额头上,虔诚的一吻,饱含无尽的,沉重的爱。 “扶我起来。”白梨落捧着他胡子头发浓密的脸说,“再找剪刀和剃须刀过来,我要亲手为你理发。” 白梨落对男人温柔的开着玩笑,“看你这样,和山顶洞人一样,都成原始人了。” *********** 一小时之后,漂流别墅内。 蔺仲蘅坐在白梨落膝盖之间,白梨落温柔爱怜地为她剪去因变异长出来的长发,指甲,胡须。 每一剪刀,白梨落都小心翼翼。 剃须,刮胡子,每一个动作,白梨落都认真仔细。 尖利弯曲的指甲很难弄,但白梨落锲而不舍,努力修复着蔺仲蘅。 只想要将他还原成最初那个,给他一根杠杆,就可以撬动整个地球的蔺仲蘅。 理发师上来,为男人的头发做了最后的修葺,之后白梨落又细心的梳理了男人的短发。 直到那垂坠的额前黑发后面,剑眉星眸,不可一世的俊颜,又逐渐回复了昔日的炯炯有神。 两人一起进入浴池,一同沐浴,洁净彼此。 蔺仲蘅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心酸,看着她满身的伤痕,情难自禁的将她从背后紧紧抱住,把脸深深埋进了她的后颈窝。 白梨落知道他在哭。 强劲威武,杀人无数的蔺仲蘅,哪里这样哭过,纵使全世界坍塌,他也不会流半滴眼泪,却是心爱女子背上的一道伤口,却能崩溃他所有的钢铁意志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