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冷笑了一下上前一步,茹茹立刻向后又退了一步,“在船上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想管你为谁守贞,心里惦念着谁。既然嫁了,你就是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首要的一点便是要听话,让你宽衣为何不做?还说愿意当侍女使唤,我怎么瞧着你可没半点把自己当做侍女的意识呢。” 茹茹被他说红了脸,什么叫做心里惦念着谁,还守贞?!不过听他的话音是没有那个意思?也是,家里还有大小四个老婆,还有不知道的几个通房呢!又听胤禛道:“你若无所谓旁人怎么议论,我自是可以不留宿在这里。”说着这位爷竟就向外去了,他才走一步就被拉住了,看过去只见茹茹咬着牙红着脸道:“还请您留下。”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胤禛转身对她道:“宽衣。” 茹茹给自己鼓励道:没事的,就是给人脱衣服,然后再……睡一起而已…… 暮春的夜里还是有些凉的,茹茹尽量跟胤禛保持着距离,半拳的距离实在不安全,可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左边的身子完全都靠着墙了。茹茹警惕着攥紧了领口,为以防万一她可连衬衣都没脱,不过喝的醉醺醺的人是发现不了这件不合规矩的小事吧?来这个时代这么久了,除了甄氏和几个闺阁好友她可跟谁都没那么亲近,即使在现代也没有如此过。她想起很久以前好色的舍友们议论自家男友,都半真半假的笑他们是禽兽,有机会绝不会放过。旁边的这个是禽兽吗?茹茹瞧瞧侧头看过去,胤禛平躺着唿吸匀称,他闭着眼,身上的酒气依然很重,好像睡着了?红烛闪闪烁烁散发着柔和黄色的光,让他一贯冷峭的脸显得柔和起来,浓长而翘的睫毛是点睛之笔,盖住了犀利的眼增加了秀美的感觉。 茹茹叹了口气,自己的新婚之夜就要这样过去了吗?不明缘由的伤感让她稍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得到了放松。茹茹叹了口气暗道虽然没有期望可偶尔也是会幻想一下嫁了个好人,相敬如宾过着幸福的生活,如今却是这样,这样算什么啊!她又一次看向胤禛的侧脸,心中的忧愁更深了。 “不睡觉在叹什么气。”突然的声音让茹茹吓了一跳,慌乱中她闭上眼,咕哝了一句:“就睡了。” “你是格格身份,若无召见是不用进宫的。” “是。”他什么意思,是在告诉自己不必见婆婆德妃大人的脸色,不用担心再被强喝打胎药? “往后住在这里只要守规矩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福晋是宽容大度的人,不必担心。” “是。”又是规矩。 “我一个月会在你这里待两宿。” “是。”轮班制啊。 “你这两年还有遇到西顶的事吗?” 茹茹想这才是他想知道的重点吧,她想了想道:“江湖上怪事本就多,是没少见。” “说。” “是。” 茹茹斟酌了一下捡着印象深的说了:“有一次在大同见过寺院的壁画动了,不过好像不是什么好事,过了两天那家寺院就失火了,烧死了不少和尚和借宿的人。在洛阳见过被恶灵附身的商人,挺可怕的,那女的一直趴在他的背上,男的一直在说头痛,不知后来怎么了。哦,还有一次本要上船南下玩的,感觉很不好就没上船,结果那船行了没多久触礁沉了,风高浪急救助不及半船人都死了,岸上都是哭声……”茹茹回忆起当时的情状心里就一阵发憷,死神来了也不过如此吧。不晓得我会不会突然什么时候也突然就死了呢。 “害怕?” 茹茹发觉自己不自觉的依偎在了胤禛的身侧,她很是尴尬的往外挪了挪,“怕。可是没法子。” “来京后还见过吗?” “哎,真的呢,没有了。是不是因为这里是帝都,有万岁爷和你们镇着?”她刚说完就觉得失口了,忙解释道:“你们是贵人,福泽德行都很深厚的,鬼神轻易不敢动。” 胤禛没有说话,茹茹鼓足勇气问道:“当年是怎么回事呢?上回您说的不甚详尽。” “睡吧。” 这是皇子这夜最后说的话,茹茹不得不也安静下来,她盯着红烛直到它熄灭,黑暗里她慢慢睡着了,似有若无的花香飘了进来,让人心情宁静,在梦里她见到了满池的含苞的荷花莲花,清风徐来,自己回头不知对谁说话。 “……去那里我有些害怕,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内宅 可能是昨日的几觉起了作用,茹茹很早就醒来,天还黑着,她睁开眼感到亮侧头就见胤禛正坐在床边穿衣服,本还想装睡就听他冷清的声音响起:“醒了?” “唔。”茹茹忙起身披上衣服,又跳下床去给他帮忙,“四爷起的好早。” “不早了,都卯初初刻了。平日该是寅正初刻起的。”茹茹惊了下,平日四点床?!这位爷起那么早都干嘛呢!接着就听他继续道:“要是有朝会会起的更早。” 茹茹不言语了,她的内心在为每月的两日哀悼,希望不要遇上朝会。胤禛穿戴的很快几乎不用茹茹帮忙,沉默的时候茹茹想好像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这样会很尴尬的,于是她找着话题道:“四爷,昨夜都玩的尽兴吧?” 胤禛停下手看着她,平日里府中没有哪个女人会跟自己有这样的寒暄,还真是该好好教她规矩的!茹茹似乎发现说了不该说的话了,但又不知怎么圆话,只好假假的笑了两下。珍珠在外轻声道:“贝勒爷,奴才端水进来给您净面。” “嗯。进。”胤禛不再看茹茹,越过她走到椅子上,珍珠挑了帘子进来,后面跟着流苏,二人着手给他开始梳洗,茹茹趁机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拾掇好,还没停下就听胤禛道:“过来,梳头。” 茹茹立刻过去,解开他的辫子开始梳,这一梳才发现这位爷居然是自来卷!好诡异的波浪长发啊,茹茹想笑又不敢。 “福晋一直病着,你去见她不要耽搁的太久。” “是。”哎呀,对老婆挺好的嘛。 “记住你现在是格格。不是琅家的小姐,跟晖儿他们要保持合适的距离!” “是。”…… “没事儿不要乱窜门子,好好待在自己屋里。” “是。”继续无语中 “你这副表情是在告诉我心里不痛快吗?”茹茹惊了一下,她马上发现对方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她窘迫极了,低头打好发绳,立刻垂首站到一边了。 胤禛起身看着她,“要做侍女就要有做侍女的觉悟,看你对敌时到很是从容不迫。怎么平日就变了?这样只能坏事。” “是。我错了。” “从昨日开始,在我跟前再没有你,我的称唿。记住自己的身份!” “是,四爷。妾身错了。” 胤禛冷笑一声道:“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谁。”说完他便出了门,门口早有苏培盛和张起麟在候着,二人上前行礼,苏培盛打着千儿道:“爷。文大师和伍大人都在书房候着。十三爷还睡着呢,贾进禄在外候着。” 胤禛边走边道:“知道了。”他对张起麟道:“这里你盯着点,再让玉烟过来伺候。” “嗻。” 胤禛走了茹茹才松了神经,疲惫不堪的坐到椅子上,看着镜中自己忧愁的脸心情可真是不佳!珍珠给她梳头,小声道:“贝勒爷的脾气可不怎么好。格格往后还是少说话多做事。” “嗯,我也这么觉得。真不晓得怎么跟这样的人相处。”茹茹叹息一声。她见珍珠给她梳起两把头更是忧郁了,竟就这么成了妇人了! 换了水进来的流苏白着脸忐忑道:“四贝勒爷忒吓人了。他脸一沉像要吃人似地,奴婢的腿都软了。姑娘,您还好吧。” “还好。你放心一个月你只会见他两回。其他时候估计连人影都看不到的。” 珍珠的手顿了顿:“格格,到了这里您可不能随波逐流,该争的还是得争。” 茹茹苦笑着不言语,这时杜嬷嬷进来了。她手里端着空盘子,一脸郁卒道:“格格,厨房说了这会儿没到吃饭的点儿,让咱们等着,说到时要和福晋一起用餐。” 茹茹有气无力道:“知道了。流苏。给我拿点心过来。” 流苏从自家带来的一只藤箱里翻出点心包袱,里面是个九格的木匣子。里面放着精巧的吃食,流苏小声道:“格格真有先见之明啊。” 茹茹掂了个酥皮的吃了。“那是,没瞧这一家子人除了侧福晋个个都瘦兮兮的,显然没有合理饮食,我看乌楚姐姐也瘦了好多呢!”她一说完就觉得心情更低落了,这三个人都面面相觑。 珍珠装作无意的说道:“今儿就都能见到了,您啊,可得收拾齐整了。”她仔细看着茹茹的头发觉得可以了,这才又去拿衣服,杜嬷嬷收拾着床铺,流苏给茹茹净面,大家各行其是悄然无声。 终于等到天亮了,坐在炕上闭目调息的茹茹听到有脚步声便立即收功,果然没一会儿在珍珠的引导下碧玺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格格,要进早饭了。请跟奴才来。” 茹茹起身微笑道:“好的。” 碧玺也不多话等着茹茹先行,茹茹上前跟她并排时,她又恭敬道:“格格,还有事给您说下。府上的规矩是早饭要一起吃的,您待会儿在正屋就能见到内宅的所有主子,您是格格,要见过福晋,侧福晋,还有与您同级的耿格格,另外咱们府上还有一位宋格格,她例外,是不同我们一道吃饭的。贝勒爷进餐更是没定点儿的,大部分时候他是在书房用饭。待会儿见到福晋时,她会给您赏赐,您只管收就是,不用推辞。” 见茹茹认真在听,碧玺又道:“您是新进府的,人都认不全,所以会由我来给您介绍主事的嬷嬷和各院子的掌事丫鬟。以后打交道也好有个底儿。” “烦您费心。” “哪里的话儿。都是本分的事。”碧玺指了下身后,“这个叫春花,这个叫秋实,都是伺候福晋的。”茹茹见叫秋实的正是那个囧脸丫头,春花生的很娇媚。倒是这三人中最美的。如此茹茹带着珍珠流苏和杜嬷嬷一道跟碧玺去进这个全家早餐。 白天的贝勒府内宅很是安静,整洁简单的环境能看出主人的性格,茹茹走了那么久竟一个人也没见到,她有心想问见碧玺专注的看着前方便将话收回去了。等到了上房,只见廊下站了一熘丫鬟婆子,个个皆一个动作,肃容垂手而立,没有交头接耳或有脸显喜容的。他们见了碧玺也是不动。碧玺站在帘外道:“福晋,琅格格来了。” “进来吧。”茹茹听出那是范嬷嬷的声音。 等她进了屋,只见一张圆桌,对着门做的正是四福晋非印,她脸色黯淡,眼神却犀利的很,穿着纯色的莲青色氅衣。坐姿端正,看着茹茹微微笑着。在她身侧坐着的是李瑶,一身鲜艳的玫红外袍,衬着脸色格外的好,珠圆玉润的样子很是富态。乌楚站在一旁,蓝色镶边的袍子月白色的紧身陪着没有表情的脸。中规中矩到令人忽视。茹茹暗叹一声不敢多关注乌楚,上前行礼道:“琅茹茹见过福晋,侧福晋。” “起来吧。”福晋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她咳嗽了两声才道:“昨儿病的实在是起不来这才没去参加妹妹的婚宴,还望你不要见怪。” “福晋您的身子要紧。” “刚才就说了,您还没大好干嘛非得出来,以后有的是机会见茹茹妹妹么,那会儿乌楚妹妹进府的时候您好像也病了。不过可没这么急着见。”李瑶笑着插话。 非印一笑并不接她的茬,只对茹茹道:“吃了药发了汗已经好多了,我这是老毛病了,经不住冷热交替。言归正传妹妹到了府中便是自家人,有话我也就直说了。咱家爷最重规矩。越矩的事儿最是不能做,本来不想说的。但我是直性子,说的不好听你也别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