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将到,眼见就要胜了,忽有人叫道:“连个女人都赢不了,你们还真没用!八哥白养着你们啦!” 茹茹一听到这声音便回过头,只见胤祯正笑嘻嘻的走过来,一双眼揶揄的看着自己。 “十四叔,你怎么来了,这可是后院!”朱赫起身嗔怪道。 “怎么了,以前我也常来后院八姐怎么不说呢。这会子家里来客人了倒嫌我不守规矩了?这又不是宫里那里有那么多规矩?规矩规矩烦死了!好不容易能玩,您啊就啥也别说啦。呃,对了……琅茹茹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给你说过吗,月儿和若迪是好友,她来家里玩也没什么吧。说起规矩,你可去四贝勒府上了么?” 胤祯皱着眉道:“怎能不去?额涅最讨厌人不讲规矩了,他是我亲哥,既然开府了我自然要去的。不过这回就算了啊。你可别说漏嘴了。省的生出一堆事儿。” 朱赫嘿嘿笑道:“我可没那么多嘴,再说了,我看你去不去倒也没多大差别。啊,对了,你不是嫌他们不中用么,那你可敢跟月儿比一比?” “有什么不敢的?!”胤祯一扫郁闷,笑嘻嘻道:“爷们儿要是连个女的都赢不了实在该拿块城墙砖撞死得了。不过可有什么彩头?” 朱赫还未说话。若迪就道:“十四爷,上回您不是说我那个怀表好看么。你要是赢了就拿去吧。” 胤祯扬扬眉,朱赫阻止道:“那可是我好不容易从你姐夫那里要来的,你就这么给人啦?” 若迪道:“都给我了,您还计较呀。而且一个是十四叔,一个是月儿么。谁得了都很好。” 朱赫摇头苦笑道:“随你好了。” 胤祯指着若迪道:“一言为定。”说着他把袍子掖好,走到茹茹跟前,平视她道:“怎么样啊,敢不敢来一局?” 茹茹无奈的看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很疑惑这个胤祯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该不会又是偷熘出宫的吧?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量了下他,胤祯今日穿着玄色便服,领袖处皆有宝蓝色镶边,剑袖官靴。束腰戴佩,多日不见又长高了不少,茹茹看着对方这副欠扁的神色,暗中咬牙:这厮真是爱找麻烦! “还望十四阿哥脚下留情。” 说着她将球抛给胤祯,“该你们开球了!” 三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茹茹很意外胤祯居然球技不俗,他打入了一个球还助攻了一个。她暗道若不是自己的脚下功夫灵活还真过不了他,而且为啥只盯自己呢。队里还有三个人呢!茹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打击一下这小子的嚣张气焰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这么多阿哥里也就这位能逗着玩呢,所以她真的没留情,各种技法都用上了,香灭之时她助攻成功,他们小队已一球的优势获胜!若迪立即欢唿起来,茹茹也开心的跑过去跟若迪拥抱。 “太有趣啦!哈哈,哎呦,让我看看这儿可有现成的城墙砖啊。砖没有墙倒是很多呢,十四阿哥,您看合不合意?”若迪显然和胤祯很熟,说话间也是半点没留客气。 茹茹接过流苏递过来的帕子擦着汗,又斜觑着去看胤祯,男孩儿竟没生气,反而怔怔的看着自己发呆,朱赫过去带着打趣的神色道:“十四叔,输了呦。” 胤祯像是被惊醒似地回过神来,他也斜觑着茹茹道:“这是本大爷让她呢,好男不跟女斗!免得她输不起哭鼻子。话说回来好好一个姑娘家这么疯,将来可怎么得了!哪个男人要了她可不是****要被气到脑仁儿疼?” 后一句他是小声说的,可在场的人也都能听到,茹茹暗自好笑,若迪却不依了,她冷哼道:“我看月儿好的很!为什么女子都得是个个文静的只会女红针黹?咱们可是满人,最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姐,你说是不是。” 朱赫看了眼悻悻的胤祯,笑道:“是呀是呀,月儿最好了是不?” “嗯。”若迪说着把身上戴的怀表取下递给茹茹,“诺,给你。” 茹茹推辞道:“这表珍贵,我可不敢收,要不,重新送我个什么吧。” “你瞧不起我还是可怜我?”若迪不虞道:“我既然说了要送就必然要送的,这世道能拿钱买来的东西都不甚稀奇,不过就是块怀表!你是我好友,这点东西算什么呢。” 胤祯道:“给你就拿上,还矫情什么呢。” 茹茹见朱赫并不生气,她只好接过那怀表道:“那好,我收下了。” 朱赫吩咐下人:“去给十四爷和琅格格拿披风来,瞧这一头的汗,仔细吹风受了凉。” 看球的和玩的都累了,茹茹想着胤祯是否就该离去了,未料他竟也跟着披着披风同他们坐在了一处,朱赫竟也没撵人,反倒叫那些球童退下,又让丫鬟上茶。茹茹只管和若迪说话,朱赫招唿着胤祯,她听二人对话原来这十四阿哥是同胤禩出的宫,同行的还有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俄,都是为给胤禩庆祝乔迁新居而来的,现下这三人正在前厅叙话,他嫌无聊才进来玩的。 茹茹暗道原来这几人此时就走的那么近了,胤禩还真是不得了呢,娶了个好老婆,还能结交上这些人,现在他是在为自己蓄积力量呢,还是为胤褆拉人呢?明珠既然已经倒台,是不是说大皇子已然不得势了,但始终在谋机而动?而胤祯真是那么单纯的因为母亲不喜胤禛的原因没有成为******么?真的理由是什么呢? 茹茹分神听着那边的对话,心里想着事儿便有些心不在焉,忽听若迪道:“咦,四贝勒府里有人在放纸鸢呢!” 她这话一说,大家都抬头看去,果见青蓝色的空中飞着一只菱形风筝,拖着一条长尾巴,正颤颤的向上飞去。 “哎呦,这倒是奇了,不晓得是哪个在放。怕是四贝勒不在家吧。”朱赫笑着道。 胤祯看了一会儿道:“的确是奇了呢。今日四哥确实不在家,去柏楚寺了。他没在家里人才敢放的吧。” 若迪讶然道:“四贝勒这么严厉?不过这纸鸢做的可不怎么好,我记得开春那会儿姐夫给我送过一只燕子的纸鸢,特精巧,也飞得高。姐,咱们府里有现成的么?” “这会儿哪里有现成的,怎么你又想玩这个了?” “我也就是一说,好久没玩儿过了,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再玩呢。”她是笑着说的,可大家的心里都不自在起来。 朱赫道:“不过是个纸鸢,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我这就让人去买。你且等等。” 胤祯对茹茹道:“你不是做这些最能耐的么,会做纸鸢吗?” 若迪拍手道:“对呀,咱们这里正好有纸,院子里也种着竹子,让人噼成细篾子也是极容易的。月儿手那么巧一定会做的吧。” 风筝茹茹真的还不怎么会做,现世什么东西都能买现成的,而且那会儿谁爱玩老土的风筝呢?今非昔比,在单调的清朝以往觉得无趣的都变的特别有趣了,再看看若迪期望的眼神和胤祯等着看自己出丑的表情,她只能说:“我也没怎么做过,在家的时候见丫鬟们做着玩过,试试倒是可以的,不过……也可能飞不高。到时可别笑话我就是了,而且,要做的话,你们可都得帮忙!” 胤祯和若迪一听要自己动手做,这兴头都上来了,他们皆是人上人,谁也没自己做过,这劲头一来,朱赫挡也挡不住,她只能吩咐人下去弄竹篾让丫鬟拿剪刀浆煳来,茹茹则从带来的纸里选了一张薄厚适中的红纸,她水平不够只等按着最简单的来,她裁了个方形,手绘了张面谱,胤祯见她画的居然是黑头,便黑线的问道:“这是什么呀,好歹你也画个旦么,女孩子家家的画什么包公。” 茹茹执笔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十四爷男儿家家的原来喜欢旦角儿,我不怎么看戏,性子又粗野,从不喜欢依依呀呀的角儿,只喜欢铜锤花脸,大面正净,瞧着过瘾不是。要是十四爷不喜欢,您把崔莺莺画上去?” 胤祯白了她一眼道:“爷说一句,你能掰掰出这么多话,好好画你的就是了。” 若迪掩嘴笑道:“十四爷可不喜欢莺莺,我听说十四爷是喜欢孙猴子的。” 胤祯咳嗽一声,微红着脸偷看了眼茹茹,见她只是认真画着画儿,便理着着线道:“谁说的,我喜欢的可是任堂惠和赵子龙。” 若迪道:“反正都是打打闹闹的人儿不是?” 风筝终于做好了,这个绘着包龙图的蝌蚪风筝初次放飞的时候一头就载了下来,茹茹调整了两次后,又等乱头风过了这才成功飞了起来,那风筝上还系了管竹笛,胤祯执着轱辘,向后退着放长了手里的线,顿时尖锐的哨音响起,三个人皆仰头看着,浅蓝的天上风筝独飞,四贝勒府里的风筝此时早已没了踪迹,看了一会儿只听若迪低声吟诵道: “碧落秋方静,腾空力尚微。清风如可托,终共白云飞。” 茹茹没听过这诗,只觉说的很应景,便道:“好诗。”胤祯嗤的一笑道:“寇平仲的诗自然是好诗。” 茹茹脸一红正要说话,却看天上摇摇晃晃的又飞起了一个风筝,正是方才的那一个,她咦了一声和若迪互相看了眼,眼见那个风筝要飞过自己的了,胤祯蹙眉道:“谁呀,竟敢跟爷比。好啊,要比么,那就比谁飞的高吧。” 说着话他便放着线让风筝飞得更高,但很快那个风筝便飞过了他的,胤祯再将线放长,对方亦飞过,如此反复数次胤祯手里已经没线可放了。茹茹见他脸沉了便道:“别较劲了,各放各的便是了。” 胤祯回瞪了她一眼,脸上血色渐涌,怒道“你知道什么,既然都放风筝自然是要争个高下的!” “可是,”茹茹没好气道:“人家已经比你飞得高啦。而且咱们没线了。” 胤祯沉着脸想了一会儿,冷笑道:“比我飞得高又如何!”说着他竟将自家的风筝靠近那个风筝,若迪急道:“你要干什么呀!这可是咱们好不容易做好的!” “没听过斗风筝么!” 胤祯弯着一边的嘴角笑的很是阴险。很快两个风筝碰了几碰,便缠在了一起,胤祯也不管茹茹和若迪的尖叫,他抖着手里的线,茹茹看着那两个风筝一红一白真的像缠斗般在天空中厮打,终于对方败了,白色的菱形风筝被风卷着带到了远处。渐行渐低不晓得落到什么地方去了,胤祯转过头龇牙一笑,看着茹茹狠狠道:“如何?!” 茹茹怔怔的望着他,忽听啪的一声,随着凄哀的哨音,红风筝也断了线。直直落了下去,胤祯啊了一声,他看着手里的断线似是惊住了,若迪跺脚道:“让你斗,好吧,咱们的也断了!” 说着她身边的丫鬟倾城指着前方高处道:“格格,纸鸢落在那棵树上了!” 茹茹一看可不是么,“包龙图”正好落在和胤禩家后花园一墙之隔的树上。若迪急的跺脚道:“快去拿。” 倾城踟蹰道:“格格,奴才这就让人去四贝勒府上讨要?” 若迪愣了愣,白着脸不甘心道:“啊……去四贝勒府上那还是算了,要不,你让人搬个梯子够一下?” 倾城看看茹茹。茹茹看了眼青着脸的胤祯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赢了也没什么好得意吧。”胤祯瞪着她不说话。茹茹不理他看着若迪道:“要不咱们再做一个就是了,别够了。万一让人瞧见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了呢。是不是,福晋?” 到此时她忽然发现朱赫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一旁的春儿上前回话道:“茹茹格格,我家福晋去外厅啦,她见几位主子玩的正好也没让打扰。依奴才看呢,要不就随格格的意思够一下,若是够不到咱们再重新做。” 茹茹知道这些下人们最会猜度主子的意思,若迪在朱赫的心里相当重要,于是就连一向狗眼看人低的春儿也这般讨好,她暗叹一声便随着她的意思道:“那就麻烦你们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