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孤也就不多待了。琅格格,你放下东西也就走吧,可别让四弟多等啊。” 茹茹暗自松了口气,口里称是。胤礽向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凑得很近的对茹茹低语道:“真是奇怪,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四弟竟能忍住不下手,是他不行还是别有隐情?”茹茹又惊又疑惑,抬头看向胤礽,这一抬头二人就离得极近,把茹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后面就是炉子胤礽便拉住她向旁边扯了一扯,茹茹又吓了一跳,她又不敢拨开胤礽的手,就涨红了脸低着头僵在那里,她觉得太子靠近了过来,耳朵能感到吐出的热气,鼻子能嗅到酒味。“你们的事孤无心去管,那么你的嘴也得给孤闭紧了。今日的事有半点传出去,当心你的小命。”说完他放开了手扬长而去。 密嫔离的稍远并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什么,但看茹茹的神色就以为也被调戏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琅格格,多谢你相助。你……没事吧。” 茹茹僵硬的如雨,“没事。”她急于离开这里,就道:“我得赶紧回去了,您早点休息。以后要多防备些啊。” 密嫔苦笑着道:“我知道。就是真的怎么了,谁敢阻止呢?不过也就是一次酒醉兴起罢了,想来往后会无事的。还有,这件事……请格格务必严守秘密。” “您放心吧。我也怕此事连带到自己呢。我真的得走了。”说完茹茹告辞退了出来。 茹茹走后,密嫔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宫女蔷薇和百合都上前来,方才被踢了一脚的百合还在揉胸口,蔷薇扶着她小意道:“小主。这件事要是传到万岁爷的耳朵里可对您是大大的不利呀。” 密嫔摇着头,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我能怎么样?但愿没人看到没人多嘴吧。” “幸好琅格格来了。要不然……可是她不会不小心说出去吧。” “不会的,诚如她所说谁都不想被牵连进去,有口说不清,到时谁会站在我们女人这边呢,就是个死也洗不清污名啊。”密嫔轻轻拭去眼泪,“这件事再也不许说了,就当今日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明白吗?” 两名宫女都沉默的点头。 那边茹茹还在摸黑找路,终于在一刻钟后找到了自己的营帐,当看到帐门口站在苏培盛,茹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在她挑开帐帘进去后就见到胤禛黑着脸坐在那里,皇子板着脸冷冷道:“你去哪里了!” 茹茹看了看玉烟,后者低头恭谦的站在门口,她上前两步跪了下来,胤禛道:“能屈膝那就一定又生事了!说!” 茹茹道:“回四爷的话。方才从十三福晋那里出来,妾身绕了路,误走到密嫔的大帐后……”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不小心听到些不该听的话,也做了件也许不该做的事。” 胤禛嗯了声,略有诧异道:“密庶妃?接着说。”茹茹就将听到的话说了,只听了开头几句胤禛就站了起来,他立刻打断她的话,“这里不用复述。想必你定是又生出了江湖意气,进去了?” 茹茹暗道您可真了解我,她便又把进去后的事情说了,只刻意隐去胤礽对自己说的话,胤禛听完不再说话而是走着转了两圈,沉声道:“此事就此打住,谁也不能再提,你……”他看着茹茹道:“跪在这里反省一下自己的多事吧。”说完便急匆匆的让玉烟跟着一起出了帐。 人去帐空,茹茹叹了口气,她把手里抱着的一堆东西放在一旁,继续跪着,暗思这种“多事”难道不应该吗?胤礽是太子又怎么样!密嫔虽只是个汉人庶妃那也是为皇帝生了几个孩子的女人,按制太子都是该叫她额娘的,****的事竟然都敢做出来!他最后变成那样除了自己不争气更重要的就是因为没人管束!康熙因溺爱而放纵,胤禛只会为他处理惹下的债务解决各种事件,死去的索额图更是尽出馊主意。有句台词正好合适他:你还是不是人啊! 胤禛让茹茹在这里反省,茹茹却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对,难道非得有一天人家调戏到非印李瑶了您才爆发?但只有一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子会知道自己和胤禛没有夫妻关系呢?胤禛是多谨慎的人怎么可能说漏嘴?茹茹想了半天也没想通,过了半个时辰她听到脚步声,刚端正跪好胤禛就进了大帐,却没有见到玉烟跟着。 皇子对茹茹视若无睹。径自走到桌案前坐下开始翻阅文件,茹茹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有任何想跟自己说话的意思。早春三月的郊外还是很冷的,又跪了一会儿茹茹就受不住了,她瑟瑟发抖,搂紧了手臂。 “起来吧。”胤禛的声音宛如天籁,茹茹立刻谢恩站了起来,一站之下就觉得腿脚发麻,她轻微的跺了好几下也没能缓解。 “四爷。”茹茹小意的唤了声,后者只是嗯了下,看他的脸色正常。显然方才的事已经搞定了,不晓得这所谓的搞定是怎么弄的,不会被有心人传到康熙的耳朵里吗?茹茹心里想着嘴里却道:“妾身反省过了。以后再也不会莽撞行事了。若遇到类似的大事,妾身定当及时告知您,让您来处理。” 胤禛似笑非笑的抬眼看她,“哦,是么。我还当你会反驳呢。你跟曹李两家的关系很好。情急之下去帮密庶妃也有情可原。” 茹茹知道这位是在说反话,于是做出羞赧的样子低着头不说话。“行了,此事再也别提。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今时不同往日,你是我四贝勒府的格格,那么就要跟江南那伙旧识保持距离,不论是三个织造府还是戴家,不论江湖人还是官家,你只能在我的允许下去做事。” “妾身明白了……呃,时辰不早了。爷。您安歇么?” “我还要看会儿书,你若困了就先睡吧。” 茹茹哪里敢自己先睡,乖觉道:“妾身不困。正好把买的东西整理一下。”说着她就尽量放轻动作的开始分门别类的收拾,胤禛扫了一眼但见那些东西大都是妇人家用的日常用品,但茹茹却用盒子一个个放好,还用缎子绑好打了很特别的结。“你在干什么?” “准备回去送福晋侧福晋乌楚还有几个孩子的礼物。” 被胤禛用你很无聊的眼神看着,茹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以前出门旅行总会给家人带东西,习惯了。” 胤禛不再理会她继续开始批注,茹茹则利索的准备好了礼物,之后闲来无事就翻出了“新欢”印章。她不敢跟胤禛同坐一桌,自觉地点了另一盏灯,缩到角落里拿出刻刀练习了起来。胤禛看了一会儿书困意上来,刚想叫苏培盛倒茶,这才想起帐中还有一个人能用的,只要有点眼力界的这时就该主动端茶上来了,可是……他回过头就见到茹茹正对着灯十分之严肃的在刻章。 胤禛起身走到她身后,见她所用的是新手爱用的花乳石,刻刀却是有点年头的旧物了,此时正好是收尾,是九叠文的刻法,不过那手法实在是……胤禛看着就摇了摇头,见她又将印蘸了红泥盖在了白纸上,于是方正的两个字出现了:逍遥。一旁还有“鲲鹏”“御风”等字样,或纤细或古朴,用力不均,布局古板。 茹茹正觉得自己有所长进就听身后有人道:“你在瞎刻什么呢!”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把东西藏起来,不过还好忍住了,茹茹起身厚颜道:“四爷说的是。您是大家,劳烦您指点一二吧。” 胤禛看着一脸讨好笑容的女子,冷冷吐出几个字来,“爷没有空。” 之后两日茹茹始终在为太子误入密嫔行帐事件的后续担忧,此事若东窗事发自己定然会被殃及!不过这件事就像春风吹过了无痕迹。后来茹茹忍不住终于问了胤禛那件隐秘的事,她还是怀疑这位爷是不是过于效忠储君而将此事泄露了,但胤禛的神色很是古怪,他避开了茹茹灼灼的眼神,不去看她的脸,只嗯了声道:“哦。知道了。” 茹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就这样?!接着就听他道:“此事我已经知道,你去吧。” “可是您确定不用去问一下……怎么就能知道呢?是不是被细作知道了,既然太子爷都能知道,那要是万岁爷也知道了,我不就大糟了!”茹茹一时请急连妾身都忘了说,不过胤禛好像不打算计较,“这件事我会处理。你放心,汗阿玛不会知道。”直到茹茹将信将疑的离去了,胤禛才搁下一点也没看进去的书,沉着脸想起那夜吃酒的时候伏在自己肩上的太子爷悄声说的话,真是不晓得该说他敏锐还是太过有经验了,能嗅出女子味道的该论个什么癖好呢?琅茹茹要是知道太子能闻出处子气息不知会作何反应?二哥信没信自己的解释呢,以清净身侍佛。若是自己断是不会信的! 康熙此次南巡重点是要勘察各地的水利,现在总管全国水利的正是张鹏翮,故此他是一路随驾而行,两河的治理一向是各朝的顽疾,张鹏翮为此事不晓得费了多少心力,他召集了所有水利地勘的大能,也不顾忌是否为洋人,只要有能力皆用之。饶是如此,数次在回答帝王提出的问题时他还是打了磕绊,还被说成是因循守旧,冥顽不灵!张鹏翮只觉得既委屈又无可奈何,天赋这种事是没法子的,尤其是面对着康熙这样绝世聪明之人。而最烦恼的不是这个而是四贝勒对拨用的筑堤坝该水道等款项的查验,这更是他的弱项,张鹏翮严查过银子的流失但效果甚微,不是不能得罪就是毫无证据,他完全没有办法。 老爷子实在无法便向康熙引咎辞职,要求告老还乡,没想到帝王压根没有理会,训斥过后又赞扬了自己的勤勉,说治理河道不能缺了他。这让张鹏翮又是忐忑又是感动,发誓舍了命都要好好治理两河。一旁的胤禛不再多问,淡淡的看向胤祥,后者对他笑了笑,他们都明白这就是皇帝的御人之术啊。 如此行行停停,舟船终于到了苏州府码头,隆重之极的迎接仪式让康熙和太子都很满意,不满的只有胤禛,他看着这繁华到过分的一切心里只有冷笑,再去看张鹏翮,后者无知觉的走在人流里,他暗叹一声,耳边是如山般的唿喝,万岁!万岁! 一到了苏州茹茹只觉得连空气都是亲切的,俗话说烟花三月下江南,南方气暖水草丰茂,此刻早已经是花红柳绿莺歌燕舞了。茹茹跟随者御驾住进了修葺改建过的苏州织造府中,玉烟得了胤禛的令要好好看着茹茹,所以即使四皇子不在茹茹也不能随意妄为,可是她多么想回家里去看看,再去拜访一下好友们,可被规矩所限她只能无趣的待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这日玉烟见茹茹实在烦躁就建议去隔壁的十三福晋那里小坐,一去才知道穆尓登额跟着胤祥去玩了,听说是万岁爷准了的。茹茹顿时更郁闷了,暗道胤禛若是要求也可以带自己出去的,说不定还能看到只见了几面的济兰呢!不过他显然没有这个安排。茹茹求她能否就近走走,玉烟只是摇头,茹茹很无奈,可又不愿让玉烟难做就只好悻悻的往回走,正想着继续完成刺绣到时还能托人送给曹蕤。此时就见对面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位汉服妇人,她定睛看去竟然是李熙的嫡女,文老夫人的孙女李敏。 李敏是在康熙四十三年作为继妻出嫁的,她所嫁之人正是杭州织造孙文成的嫡长子孙泰,此人比李敏年长十岁,容貌能力皆寻常。李敏是何等清高之人,本就不愿嫁一个鳏夫,但父母之命她又如何能反抗,只能不情不愿的嫁了。本以为夫君能体贴自己,未料此人在人前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私下却甚是风流,甚至可以说不堪,李敏哪能容忍这种事便有了指责,一次两次孙泰还和稀泥打马虎眼,可听的多了他便不顾及脸面反而叱责妻子,在喝醉了酒的时候还会打李敏。因为是嫡长子,他们是跟孙文成住在一起的,这位织造碍于和李煦的关系当然也会指责儿子,不过也就是责骂一顿罢了,而孙泰的母亲却很是袒护儿子,见爱子被罚便迁怒与儿媳,她才不管双方结亲是为了什么,少不了冷言冷语的刺李敏一下,说她善妒。气的李敏嫁到孙家不过三个月就回了娘家,直到过完年也不曾回去,她是个倔强之人,即使是父亲劝说,母亲哭闹都不能让她回去,结果等康熙入住府署,李煦怕被皇上问起只能对外说是文老太太生病孙女担忧回来省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