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甄玉洁低声问了句,陷入沉思的茹茹这才回过神来,她小声道:“妞儿真像哥哥。” “可不是说的。唉,你哥这一走就是一年多,可是幸苦了鸦九。没她,杉颜就可怜了。看你过的还不错。是不是乐不思蜀,一点都想不起家啦?” 茹茹不好意思道:“哪里啊,我一有空就会想你们呢。你才过的好呢,没我们烦,只管和阿玛卿卿我我,日子多惬意?” “尽贫嘴了。”甄玉洁瞅了眼左右。拉着茹茹到一边,“我一直在想你的事。看你是过的不错,福晋对你怎么样?干嘛这样看我,我可是过来人,哪里不晓得内宅的那些事儿?主要是听说了你家那位福晋连失两子后性子变得很怪,她没怎么你吧?” “自然是没什么。你也知道我得宠嘛。” “得宠?那生个孩子还去外面?都说你是被福晋给气走的。” 茹茹叹了口气,想解释又觉得怎么说母亲都不会信的,她伸手拿过一个放在桌上的瓷质仙桃,将内息集中到手上,一捏之下顿时就碎了。甄玉洁张着嘴看着她,“这下信了吧,没人敢动我。而且现在我有儿子,不是更有倚仗了?”她拍去碎末淡定道。 甄玉洁扶额叹道:“暴力。不过……”她又一次皱起了眉道,“乌楚那里……她也有儿子了。” “你放心,没事的。” 当母亲的幽怨的看着女儿,眼神复杂,“你压力大不大啊?” “嗯?” “你生的这个可是……万金之躯啊。” “生都生了,还能怎么办?我没压力,就等着将来享福了。” 两人互相严肃的看着,看着看着都笑了。这时杜嬷嬷进屋回禀,可以入席开宴了。 虽然是省亲,虽然很受宠,茹茹还是得按规矩不能在娘家过夜,吃过了中饭,又叙了些话就该走了。众人都出屋来送行,甄玉洁对茹茹是恋恋不舍,对这个可爱的孙子更是舍不得,要知道这可是将来的皇帝,不趁着现在没有反抗能力好好的玩一下,将来可就没机会了。于是她抱着不到半岁的孙儿又是亲又是捏的,茹茹看着好笑极了,刚想说:“还有机会的。”就听脑后有犀利的风声,眼盲那两年她对声音的敏感度很高,于是立刻拽着母亲向旁边一闪,左手同时蓄积力量挥出。 甄玉洁从笑到惊,不过几瞬,茹茹已经和偷袭者交上手了。蒙面黑衣人的动作很快,茹茹穿的是吉服又是花盆底,动作受了限制,她只能勉强应对两个人,眼见有人冲到甄玉洁身边伸手就要去抢弘歷,她急的眼都红了,幸而侍卫们的反应不慢,有人挡下了抢人的黑衣人,茹茹大喝:“辛九,保护好阿哥!” “是!”对这个暗卫茹茹还是很相信他的能力的,辛九来了,寅十一自然也来了,他接手了茹茹这边的黑衣人,“格格快走。” 茹茹不敢耽搁,扯出身来就来到甄玉洁那里,接过弘歷见他一切都好,心这才定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凌柱拿着刀道,甄玉洁看着满院子的刀光剑影,脸都白了,茹茹大喊道“你们快进屋,关好门窗!”说完她又看向凌柱。“阿玛,你快带我娘走。” “你呢?” “我得尽快回府邸。没时间了!” “好,我这就……啊,当心!!” 茹茹来不及回头忙向旁跃去。脚刚着地,就听到背后有风声,她又立刻向左一跳。掌风又到,如此数次茹茹连回头去看是谁的机会都没有,怀中的弘歷睁大眼看着茹茹,茹茹则睁大眼看着谁能给自己以援手,没有人,所有的侍卫都被缠住了!气息将近,她终于避不开。后腰被掌风扫到,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向前飞去,茹茹吐出一口血,她的手里却没有松开,为了不让孩子受伤。在落地的时候她努力翻转过来让后背着地,也是因为这个翻转她看到了打伤自己的是谁。她的心沉下去了。 虽然是蒙着脸,她也知道这人是谁,那样的眼睛身形,那样的身手!他的手里什么武器也没有拿,却比任何一个拿着刀剑的人更危险。 看到茹茹有危险,凌柱拿着刀就冲了过来,但他轻而易举的就被击退了,也就利用这点时间茹茹抱着孩子就向门口冲去。辛九终于杀死了一个黑衣人腾出手来。茹茹使劲跑着,她的后腰痛极了,连崴了好几回终于冲到了门口,马车,马车!!她心里期望着能骑马回府,可是才跳下台阶。那人就从里面追了出来,他伸手锁住茹茹的肩胛骨,剧痛之下茹茹的手松了,孩子眼看要坠地,蒙面人伸手接住了,“你要做什么!!把孩子还给我!!” “对不起,你们都得死。” 他的声音平静极了,茹茹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她刚想大骂,突然急而凉带着杀气的风掠了一下,只是喘了两口气,茹茹就看到眼前立着一个男子,他右手拿着剑,左手抱着孩子。 “阿弦!!”茹茹大喜,她想向前去,却半步走不了。 “你放了她。”伍十弦冷静的说着,他的眼瞬也不瞬的盯着蒙面人。 对方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什么,“庄西涯,放了她。” 茹茹听到身后的人叹了口气,“果然瞒不过。不过我是不会放的。” “你想要什么?杀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奉命行事,雇主要他们的命,我收钱做事。” “今日遇到我,你觉得你能做到?你躲了这么久,咱们是不是得把新仇旧恨一起算清楚?” 庄西涯轻笑一声道:“你带着孩子,剑再快也杀不了我。而且我现在就可以杀了她,再出手杀了你们。” “你倒是可以试试。” 寅十一在他身后说,他的肩头已经被刺穿了一个血洞,血不住的流着。 “想以多欺寡?” “对你这样的叛徒,杀了就好,不论用什么法子。”辛九拖着伤腿过来了。 “哈哈,可惜了,要是你们两个没有受伤我可能还会惧怕,但是现在……”他懒洋洋的说着,突然腿一蹬提着茹茹就跃到了屋嵴,脚步不停的用全力向前奔去,伍十弦随即跟上,接着是寅十一,辛九走了两步又作罢,他牵过马翻身上去反方向往府邸而去。 半个时辰后,凌柱不安的站在院中,府上的下人都被着召集到一间屋子问话去了,只剩他一个陪着死人和跪着的人,死去的黑衣人脸上的蒙面都去除掉了,有人在逐一绘成肖像,屋外还时不时传来新春的炮声,可院子里静悄悄的,好像几个时辰前的欢声笑语是一场梦。凌柱担忧着茹茹的情况,又一次把眼光放在了雍亲王的身上,这位主子的脸色已经说明了心情,他的手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着似乎在压制震怒。正月里的寒风让人冷的发抖,胤禛的气场又让很多人流下了冷汗。终于等到寅十一回来,他的汇报让显然让胤禛很不满意,人跟丢了。又过了一炷香伍十弦也回来了,他抱着孩子,身边没有其他人,胤禛只觉得眩晕了一下,他强自镇定下来,把孩子接了过来,弘歷还是瞪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一切,白皙柔嫩的脸上是殷红的血,胤禛疼惜的用手指去擦,心如刀割般的难受。看到伍十弦跪下来,他咬着牙道:“是他?” “是。” “在哪里跟丢的?” “冰碴子胡同。” “继续去找。你什么都不用做了,只要去找到她!”(--------------------------------------------------------------------------------------------------------------------------------------------------------------------------------------------- 第四百三十二章折磨 茹茹一直是清醒的,庄西涯没有要对她隐匿行踪的意思,按着常规如此做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不留活口。但茹茹不愿意就此放弃,但她不能动,又被点了哑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被动的随着庄西涯转进了不知道第几个暗道,黑暗里茹茹感到后腰疼痛难忍,而庄西涯也在压抑着喘息,伍十弦方才那一剑到底是伤了他。无声中茹茹终于体力不支的倒下,庄西涯没有说话,直接将她扛到肩头继续往前走。这次出了暗道是一间柴房,外面则停好了一辆马车,有人在等。 “庄先生。”陌生男子请了个安又向后看去,见没有人跟上来,他皱起了眉。 “不用看了,五个死了,还有三个逃了。”庄西涯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那人叹了口气,“带去的都是好手,结果庄先生就只带回了一个人?如此损失惨重,我可不好向主人解释。” “要是算钱的话你去找九爷,要是算命的话,你可以随时找我。”庄西涯说完就把茹茹打横抱着准备上车,那人摇了摇头就去了车辕。在车厢里庄西涯见茹茹瞪大眼睛盯着自己,就对她笑了笑,“你也是一样,做了鬼想报仇的话我随时奉陪。” 马车前行,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看着彼此,庄西涯望着眼睛骨碌碌转的女人,她没有一丝求饶的表情也没有哭,都这样了还想着怎么脱困吧,刚才自己已经说了九爷,也许已经想到了是谁,可是她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谁才是真的想要她命的人,就连庄西涯自己也想不通。不过女人间的事一向很难以揣摩,也许是争风吃醋,也许是为了别的什么事。庄西涯暗叹了口气,刚才见到了许多故人,那些眼神真是让人不舒服,一见他们就会想到那些黯淡的岁月。他的脑中浮现出师弟伍十弦仇恨的模样,还有凌柱。傻乎乎的男人真是傻人有傻福,还有什么比如愿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更美好的,如果能像他一般,自己愿意什么都不要,自尊武功甚至是性命都可以舍弃。可是命运啊,总是那么无情。 反复想着怎么逃脱的茹茹也在看庄西涯,这个让胤禛这些年恨的牙痒痒的男人正望着自己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平淡的脸上有了伤心的表情。如果能开口就好了,动之以情说定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有了信息才好想对策。可是他怎么就不解开穴道呢! 马车终于停了,茹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下来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车帘挑开,凄厉的风吹的她打了个寒战,荒郊野外。只是一瞥茹茹就判定出这里不是城里,当她出来,再见到太阳就断定这里是城北。下了地后腰顿时开始痛,庄西涯解开她的穴道,指了下草屋道:“进去吧。” 茹茹看了眼那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屋。屋外站着数个蒙面人,她冷静了一下又回头去看他。“为什么呢?你是伍十弦的师兄,和他们一样都是孝懿仁皇后选中的人,这么多年的情谊为什么么说放下就放下了?四爷是苛刻了些,但对于效忠他的人是很好的,他也是不会无故惩去惩罚人的,何况你还是他的心腹,为他赴汤蹈火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念旧情,到底是什么让你背叛了他?难道就没有回头的可能吗?” 庄西涯轻笑道:“这些话你没有资格说。” “没有资格?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就不能给出个解释?” “我不说你也会死。” “那么就让我做个明白鬼好了,我不想莫名其妙的因为你的恨做了报复四爷的冤死鬼。而且,不论怎么样,是你对不起四爷,也对不起伍十弦玉烟他们。他们是恨你可更痛心,朋友的背叛最是伤人。” 庄西涯将手抄了起来,含笑看着茹茹,“难怪她千叮咛万嘱咐路上一定不要让你说话。” “她?” 庄西涯扬了扬下巴,茹茹回过头,小屋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立在那里,她只露出半张脸,可也就是这半张脸足以让茹茹认出她。 “是你。”茹茹僵了半晌才从嘴里挤出这个词,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在木兰围场送给自己手炉时的羞涩样子,然后是在某次宫廷筵宴,她怯生生的站在胤禩身后,偷偷的看自己……还有呢,没有了,一个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想要自己的性命?茹茹想这是不是胤禩授意的,刚才庄西涯说过九爷,一定就是胤禟了,他们是因为恨还是怕,才这么迫不及待的要除去自己,可为什么要借一个女人的手这样做?一个内宅的女人凭什么让他们相信,即使是自己胤禛也不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