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谷在那个年代，不过是一个小人物。
她对张日山的了解也多是从身边照顾她的仆人口中所知。
当时长沙有个厉害得不得了的人物，人称“张大佛爷”，而张日山则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副官，年纪轻轻处事却极妥。
那仆人兴致勃勃地说了一通，末了还添了一句：“小丫头，你遇上张副官也是你有幸，免了小小年纪吃苦头。”仆人也是穷苦出身，对张小谷更起怜惜。只是那时的张小谷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姓名，仆人也就“小丫头”“小丫头”地叫着。
连带着得空过来几趟的张日山也是这么笑着叫她。叫得也不错，那时张小谷不过十来岁，而张日山已是一位有为青年。
张小谷回忆着，却发现自己除了苦留一些温情的回忆，却是一点儿信息也找不着。后来张日山随着张大佛爷离开，而她也因为不想再白住下去，被打手拖拉时造成的伤好以后就和留在那里的仆人告辞了。
乱世更迭，她再没有张日山更多的信息。
张小谷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那个地方看上去富丽堂皇，她没有正当理由进不去。
只有乘着对方还没正经踏入，她才有机会搭话。
哪怕可能会被误解成行事无状的人，也没办法。
张小谷径自往张日山的方向走去，不，应当说是小跑而去。时间等不得人，她甚至没来得及措辞，只能慌急慌忙地拦住对方，“先生！先生等一下，我、我想问一下您可是张日山张爷爷的孙辈？我是替我奶……”
越是看着对方单薄眉眼，越是没法将蹩脚的借口继续说下去。
哪怕真的是孙子，怎么会有孙子跟爷爷长得一模一样啊？这不科学啊！虽然她张小谷自己也是个不科学的存在。
不过单单这一句，已经足够吸引张日山的注意了。
张日山努力一下，或许还能想起记忆有那么一回助人为乐的事儿。但是张小谷的契机是在几年后，模样长开了，跟小的时候总是有差别的。
张日山制止身边的人，认得张日山，还认的是当年的张日山，倒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的长辈是哪一方势力的人了。
“噢？你认得张日山？”倒也没说自己到底是谁。
“我、我听过。”张小谷的做派越显心虚，可是提起张日山，眼里却难免泄露几分激动情绪。
还真是感觉嘴里没一句实话的小姑娘呐。
张日山一面觉得戒备，一面又觉得演技这么浅白的人，能来打探什么。但到底身担重任，还是戒备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