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这才开始思考如何捉贼的问题。林立秋蹭的一下就站起身来,香荷被她这么突然的一下给吓着了,惊讶的看着她提着笔在桌上写着什么。香荷凑过头去一看,虽然并不能全部记着,但是从几味药材里还是看懂了这药方。
“夫人写这衣香方是要送给谁吗?”香荷也就随口一问。
不过林立秋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狡诈之色,她将这药方写完之后,便就往那梳妆台下的抽屉里一丢。香荷见着,立刻就皱起眉头来了。
“还是换个地方放吧,毕竟贼都知道我们将东西存这儿了。夫人再放这儿,不就相当于那小偷的金库了吗?”
香荷的话,说的十分有道理。不过林立秋的本意,便就是让着小偷来偷。
她唇边含笑,窃是得意的就坐了下来,对着香荷便就解释了起来。“我写的虽然是衣香方,不过添了一味药材。虽然无害,但是这东西接触到皮肤之上就会奇痒,所以一般只能够内服。”
林立秋顿了顿,将目光转向香荷,指望着这人能明白自己的意图。不过香荷却是怔怔的歪着个脑袋,一点都不清楚林立秋的做法。无奈的她,只好柔细了说清楚。
“你想那个小偷如果是为了钱财,那么就一个夜容膏的药方,自然不会满足。所以我就打了个赌,万一他再来偷,我就用这个做了手脚的方子给他。”
“夫人的意思是做一个局?”
见这个木头脑袋,终于开窍了一点,林立秋很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到时候你多在瑀王府里观察一番,应该会有人神色不安的。”
“不过,如果那小偷不再来偷了呢?”
“那就”林立秋也想过这个问题,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就抬眼回答道。“咱们就再去跟踪刘老汉呗。”
二人说罢,林立秋便就不再多管了。她对着烛光看了一会儿的书,眼看着天色暗了之后,也就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第二日起来,林立秋便就带着香荷硬要再去街上。此次她还将梳妆台里,仅剩下的几个簪子都带在了身上。
香荷一见她这架势,心里瞬间已经明白的七七八八了。很显然,林立秋这是要重蹈覆辙,把这几个可怜的簪子当了换钱。香荷拼命的拦住大门,就差给林立秋哭出来了。然而即便如此,却也不过就是螳臂当车而已。
“夫人,咱们能不能别再打这些个簪子的心思了。以后出门,你没一个首饰,这岂不是遭人笑话!”香荷愁眉苦脸的,说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然而林立秋却也铁了心的要当了它们。
她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来,轻轻的拍了拍香荷蓬松的脑袋。“香荷乖,等下个月的钱来了,我不禁给自己买套新簪子,还给你买一个,好吗?”
香荷这次是学机灵了,她一个劲的摇头,都快把自己变做拨浪鼓了。“不行!”
见她这么一副决绝的模样来,林立秋也别无办法。她叹了口气,于是暗动心思便就装作妥协的模样来了。“那好吧,不过这街上是一定要去的。”
“夫人,你若是觉得无聊的话,咱们昨日已经出去过了,至少再过些日子出去。不然这天天不着家的样子,被人家看到了,怕是要说闲话。”
林立秋立刻便就对她解释了起来。“咱们不出门去,怎么给那个小偷机会来呢?”
听罢之后,香荷立刻便就明白了过来,慌忙的点了点头。林立秋见她忙活着去换衣服,立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些个簪子就往腰间一塞,大摇大摆的与香荷出门去了。
“别把门锁上!”林立秋见着香荷要关上大门的模样,立刻出声制止道。“咱们得给他创造机会呢。”
说着,二人就大跨步的往王府大门走去了。这次林立秋特意不走小道,而是往人多的大路上走去。这一路上尽是王府的下人,他们礼貌的欠身行礼,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那个盗贼。
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却遇到了刚刚回来的侧妃。林立秋老远处便就看到了她,毕竟目标如此硕大,让人实在移不开眼睛去。
今日林立秋心情还不错,见着侧妃走来,她面露浅笑冲着她微微点头示意。“侧妃姐姐刚从外头回来?”
侧妃见着这人,面带微笑,好一副善良模样,眉头一皱便就下意识的远离了一小步。她漫不经心的随意点了点头。“胭脂铺上了新货,去看了一眼就回来。你也要出去?”
林立秋含着笑点了点头。两人本来就没有过多的话要说,这一言一句便就提前结束了对话。给侍卫看过了令牌,林立秋便就“嗖”的一下跑了出去,留下一脸懵逼的香荷。
经过上次出来,林立秋早就看好当铺的位置了。这下她提起自己碍事的裙摆,一路飞奔就直奔当铺去了。香荷看着她那背影,只好望其项背欲哭无泪了。这幅场景,她以前没少见过。
林立秋从当铺出来之后,掂量了一下钱袋里的重量,约莫也有一个土豆这么重。这几个簪子首饰,虽然看起来不像样子,但好歹还是镀金带银的,换了这些个碎银,也能够买些东西了。
香荷紧随着她的脚步姗姗来迟。她弯着腰粗喘着气,抬头看向林立秋的眼睛,透露着浓浓的哀怨之色。还没趁她开口,林立秋便就迅速的摸出一个铜板,从过路的小贩手中,买了个糖葫芦,便就递与香荷。
“吃一串吧,可好吃了呢!”
她这一脸讪笑,香荷一眼就看出这是想讨好自己。于是她又心疼起,这个浪费的一个铜子。不过既然都已经买了,香荷只好不情不愿的拿在手中,却也没舔上几口。
“夫人真是的”她低着个头,眉头的川字一直没有舒展开来。
林立秋这下有了钱,便就直奔悬壶堂去了。不过隔着老远,就看到悬壶堂外排着一长条的队伍,里头男女老少各色人士,看着很是热闹。
她本就是一个喜欢凑热闹而又好奇的人,立刻就跑了过去,凑着边上对着一个中年女子询问道。“大姐,这外头排着这么长的队伍,是有什么好事吗?”
林立秋一下子就想到了还在现代之时,一有什么优惠送东西的,门口就排着一长串的人。
那中年女子听着林立秋的询问,她反正排着队也是无聊,于是很好心的解释了起来。“悬壶堂的薛神医来了!”
“薛神医?”林立秋蹙着眉头,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中年女子见她竟然不识薛神医,竟然莫名激动了起来,嗓音也不由的大了起来。“这薛神医你都不认识吗!他可是咱们长安城里最好的大夫了!”
看她这激动模样来,林立秋只好讪讪的笑着点了点头。“那你们在这儿排队,是为了见薛神医?”
这不过就是一个大夫,有必要搞得和明星见面会一样吗?
“这薛神医每个月都会坐诊悬壶堂义诊,可是不要钱的呢!”中年女子说罢,露出一脸憧憬的模样来。看见这薛神医在百姓眼中,还真是个人物呢。
林立秋道了声谢,她并没有排入队伍之中,而是挤到了悬壶堂里。这小小的一个店面,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了,林立秋奋力的穿过缝隙,勉勉强强的看清了那薛神医的相貌来。
长得普普通通很是干净的样子,身着一间青色长衫,显得很是儒雅,仿佛嘴中会说出“之乎者也”一般。看他的谈吐,应该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不少女子见着他都双眼冒着粉红色泡泡。
林立秋摸着下巴仔仔细细的观察这个薛神医,还真算不上什么美男子。也许就是人格魅力大吧。
“这薛神医真是心善,竟然不收我们一分钱呢!”
“是啊,什么病都看好,可厉害了呢!”
听着边上的交谈,林立秋便就不再外貌上多做纠结了,而是认认真真的看着那薛神医的手法。只见他面色沉稳,即便边上叽叽喳喳很少聒噪,然而双眸却还是十分的平静,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他号脉的手势与林立秋所学的不一样,将一大半的力都倾注在无名指之上。动作十分的温柔轻盈,手指好似如同羽毛一般。
只见他对着病人问了几句话,随即便就眼疾手快的抽出一根一指长的银针,林立秋都还没看清楚是在什么穴位之上,这薛神医便就插了下去。显然那个病人也没料到,他僵直着自己的手,一动都不敢动。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薛神医这才将银针拔了出来,对着那病人便就温和的笑了一笑。
林立秋虽然听不清二人的谈话,不过见那病人顷刻之间露出一脸满意的笑容来,显然这一针下去算是针到病除了。这让林立秋看着觉得很是神奇,就连边上一直还沉浸在不开心里的香荷,也目瞪口呆的放下糖葫芦感叹道。
“这薛神医看着还真是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