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她衣袖，楚楚本想甩开她，却突然看见她身下红了一片，和进入船中的水搅合在一起，看起来竟然触目惊心。204;656;2810;94;4425;56;828;81;5;82;19;19;19;6;19;1;14;1;11;6;9;11;09;205;
这一吓吓得不清，楚楚再顾不得许多，赶紧把她扶起来，靠在身上。
“我，我刚才上船时摔了一跤，就觉得不太好，现在，现在实在疼的受不了。”
“没事的没事的，孩子六个多月了，很健壮了，我们赶紧上岸，止住血就好了。”
楚楚四处乱看，拿起浆拼命划水。
可是此时不知为何，水流竟然急的恐怖，就连向往旁边划靠岸都不可能。
楚楚急的一头一脸汗，就听金沙断断续续道，“我想，是，是要生了。”
楚楚愣了，呆了，傻了，惊了。
“开什么玩笑！六个月生下来怎么活！”
金沙沉默了会儿，只剩下呼哧呼哧急促的喘息声。
楚楚脑中仿佛炸响了一道霹雷，她颤声问，“几个月，是几个月？”
“……八，八个月。”
啪嗒一声浆落水了，楚楚这次真的要哭了，替金少炎委屈哭的。
金沙抓着她的袖子，“楚楚姐，救救我的孩子。”
“好，你挺着点，等我们船到了地方，我就立刻送你去医院。”
“到不了了，我们本应该直走，尽头有人等我。但是今天，也许是天意，水流太急，把我们冲入支流了，这样下去，最后，最后是瀑布。”
瀑布，瀑布，瀑布！
楚楚觉得所有神智化作虚无，好半天飘在半空，半响她嘶哑着声音问，“多久？”
“大概，大概半个时。”
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后，楚楚哑着声音再次开口。
“你抓住我，我们跳下水，游到岸边。”
“楚楚姐，我，我是不行了，我太疼了，游不动，而且水流太急，我们跳下去，如果又不过去就都死定了。”
“不会，岸边只有十几米远，我们一定能过去。”
“楚楚姐！我不想我的孩子死！”
“那你要我怎么样！”
楚楚勉强撑住的精神濒临奔溃，她眼看着金沙身下血越来越多，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来惨白，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孩。
她突然想到，她们现在，只有她可以依靠。
楚楚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骂自己这个时候竟然不能冷静。
她脑筋生平第一次高速运转，把所有办法想了一遍，最后眼底一片黯淡。
金沙的对，跳进水里，百分之九十九，他们两大一三条命都完了。
可是船停不下来，尽头是悬崖瀑布，掉下去他们也是同样下场。
楚楚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办法。
“你想我怎样？”
“救，救我的孩子，你答应过我，一定会护着我孩子出生的，楚楚姐，救我的孩子，你答应过我的。”
“对，我答应过，我一定做到。你，你想办法，无论如何，到瀑布之前把孩子生下来。我带着他跳进水里游上岸，我保证他会平安。至于你……。”
“不要管我，只有孩子活着，不要管我。”
楚楚侧过脸，狠狠擦掉泪，“也许我们都会没事的。”
舍弃母亲，救孩子。
这是楚楚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然后她转过头，她把金沙拖到船边一点的位置，学着电视里护士的样子，帮她脱掉-裤子，又脱了自己的外衣打算把孩子抱紧以免他乱动。
她水性不错，举着孩子游到岸边，她有自信。
金沙开始用力，不时发出痛苦的尖叫，叫到后来，已经没有任何力气。
楚楚没生过孩子，不知道生孩子怎么样，只是金沙攥的她手要断掉，想来一定非常痛苦。
但是再大的痛苦，也抵不上挽救亲生骨肉的恒心。
金沙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楚楚觉得此时就算这个孩子没有要降生的念头，被她这样用力，也肯定会生出来。
当楚楚听见响亮的啼哭，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哗啦啦水流中，宛如天籁。
她抱着湿漉漉满是血的孩，甚至来不轻看清长相，抱着在金沙脸上贴了贴，就不顾她挣扎塞进衣服里抱紧，然后抱在自己怀里，时间急迫，每一秒都要人命。
“是女孩”
金沙露出一丝错愕的神色，最后惨然一笑，脸上倒像晕了光圈一样漂亮，楚楚想道回光返照几个字，“竟然是女孩，也好，也好。”
楚楚抬头看，远处一方蓝天似乎有了尽头。
她低头，声音痛苦，“你有什么要吗？”
金沙脸上头发缕缕贴着，嘴唇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目光留恋的从孩子身上移到楚楚身上。
“姐姐，你，你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楚楚不忍心看她浑身是血，只把目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我发誓，就算我死了，我也绝对会让这孩子得救。”
金沙一把抓住她的手，抓的死死的，“姐姐，好姐姐，我信你，你们都要活的好好，不要像我这样活，我，我……。”
她咬着嘴唇没有落泪，停了停又道，“告诉少炎，我，我没有，想杀他，夫人，只要少炎当不了继承人，我的孩子就能当继承人了。
我二十一年，地位低下，受尽白眼，连爱情，都苟延残喘祈求不来，我想我的孩子，位居人上，可是我，真的没想害少炎。”
“我相信，是金夫人骗了你。”
金沙看向楚楚，“我，我开始确实是被指示和你交好，但是后来，我真的很高兴，有你这个姐姐，你，你原谅我好吗？”
“好楚着，终于落下泪，一大滴，一大滴。
金沙推她，“你快带她走。”
楚楚抬头又望了一眼，尽在眼前。
她咬咬牙跳进水里，将依旧啼哭的孩子半举在头顶，急流飞速带离金沙，她的视线无比怜爱仍旧落在孩子身上。
突然，她大声叫，撕破喉咙撕破肺腑般，“告诉金城，我恨他。”
“不！不！告诉他，我……！”
声音戛然而止，伴随着水浪消失在瀑布声中。
楚楚眼看着金沙掉过下去，脸上早不知被河水还是泪水打湿。
她费力的往岸上游，一手托着孩子，双腿使劲的踩水，生怕把水灌进孩子嘴里。
家伙似乎也知道怎么回事，特别的听话，脚丫泡在水中也不乱动。
十分钟后，楚楚筋疲力尽的看着岸边就在眼前，却觉得浑身力气已经用完。
双腿开始抽筋，她咬牙挺着，只想哪怕自己活不了，也什么都要把孩子顶上去。
冰冷的河水刺骨，双腿渐渐发麻，到了最后她已经不算游，连狗刨都算不上，只是勉强不沉入水中，努力将孩子朝岸上举过去。
还差一点，怎么都差一点。
咯噔咯噔的马蹄声响，楚楚抬眸望去，看见穆啸城身子伏在马上自远处岸上追了过来。
他的速度极快，堪堪赶上急流的速度，飞扬俊秀的身影落在楚楚眼中，激起泪花。
看见楚楚和孩子的那刻，他眼睛一亮，从马上跃下来，几乎是一瞬间，马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穆啸城飞一般几步到岸边，就看见一样东西从空中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