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开口赶人,安虹一撩长发,避开两个男人望过来的视线,弯腰下车。 厉以衍往后退了一步,嘲讽地笑,“还能走路,看来你是白担心了。” 易羡书眸光复杂地看着她。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厉以衍坐进去,发动车子离开。 夜色安静下来,安虹望着灯火通明的精装公馆,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你自己走,还是我叫人抬着你进去?”易羡书盯着她艳丽的侧颜,嗓音淡漠。 公馆门前的台阶上,站着石像一样的警卫。 看似面无表情,全是活生生的人,遵守主人一切的命令。 安虹自知反抗也是白费力气,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边往前走。 寂静的瓷砖上,叩响着高跟鞋的声音。 绿化植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庭院里的意大利雕塑栩栩如生,偌大的喷泉池灯光璀璨。 每一个细节部分讲究到了极致,彰显着主人公的身份地位,以及不俗的品味。 肩膀一重,男人的手臂环了上来。 安虹抖了一下,下意识要反抗,肩膀上的那只手却攥得更紧,低沉性感的嗓音贴在耳畔,“别挑战我的耐心。” 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冷汗顺着额头渗出来,安虹机械而麻木地靠在他身上,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激怒他。 几次的接触,她有意识地去克服反胃的生理反应,至少在他面前,她不会控制不住干呕。 空旷奢靡的客厅里,易羡书摘掉浸湿的外套,丢在了垃圾桶。 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女人走过来,疑惑地打量着安虹,看到易羡书的脸,大惊失色,“三爷,您的头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安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之前在警察局里满脑子都是车祸的事,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他受了伤。 易羡书察觉到她看过来的视线,偏头望着她。 视线对视的那一瞬,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的茫然和惊讶。 易羡书心里自嘲,看来厉以衍说的没错,她根本没注意到他受伤,更不会主动问一句。 张妈赶紧拿了医药箱过来,取出纱布和药,关切道,“三爷,需要我叫夏医生过来一趟吗?” 易羡书不甚在意,“不用,小伤。” “都流这么多血,怎么会是小伤?可别伤了脑子!”张妈是个热心肠,清楚易羡书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性子,跑到座机前拨打了一串电话,“喂,夏医生吗?” 易羡书本来觉得张妈多此一举,无意中看到安虹额上殷红的伤口,没有阻止她打电话。 安虹本想问问他的伤势,想到他对自己的态度,硬是忍着没吭声。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起。 “是夏医生来了。”张妈赶紧跑过去,拉开门。 安虹朝门口看了过去,神色微怔。 门外,一位亭亭玉立的女人提着箱子站在那儿,身上穿着雪白的大褂,长发飘飘,笑容温婉,应该不到二十岁。 “上次是被抓破了脸,这次又怎么啦?”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甜美,缓步走了进来,在玄关处换了拖鞋,无意中抬头看到了客厅里的安虹,笑容稍稍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