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见红绯一动不动, 这副乖巧地趴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还真是让人欢喜。只是等她清醒过来会害羞到死吧。
于是，即使是万分不舍，将离还是轻声说道：“陪我去吃点东西吧, 飞机上的食物太难吃。”
说着，不动声色地拉起她的手, 向前走去。
红绯脑中继续消化这个震天雷，直到将离带她到机场的咖啡馆, 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被人轻握在手心。
将离买了两杯咖啡, 一块巧克力蛋糕、一块香橙起司蛋糕，以及一大块三明治。
端着食物入座，把咖啡和香橙起司蛋糕放到红绯的面前。
摇了摇头, 红绯表示自己不饿, 并把蛋糕推给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即使忧伤小鸟和天上红绯被看穿是同一人，也不可能把她联系到一起吧？
将离没有立即回复, 而是悠然自得地吃了几口巧克力蛋糕后才道：“从第一次见面起, 我就知道了。”
“……”
“你有在论坛发帖。忧伤小鸟和天上红绯是同一ip。”
“校园网ip，几千个人，你怎么能确认就是同一个？”
将离轻笑，“即使ip相同，可是一个人玩游戏的能力却不会变。天上红绯会的, 天上红绯懂的，忧伤小鸟都会也都懂。”
红绯苦笑，“也是, 我这个新手的确装得很不合格。”
抿了一口咖啡，红绯又问：“因为我和季远的ip相同，你听见我的名字和天上红绯相似，就认为我们是同一人？”
将离摇了摇头，“不全是。”
“那是……？”
“你的声音，以及你那天的表现。”
“我是有在聊天室说过话，可隔了那么长时间，当初说的话又不多，你就记住了？”
将离只是凝神看她，他的瞳孔如子夜般漆黑，很容易让人沉醉在其中不可自拔，红绯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羞红了脸瞥开视线。
“怎么……？”
将离轻叹了口气，几不可闻，“我仆人的声音，很好听。即使隔再长的时间，都不可能忘掉吧。”
暧昧的话语，深情的凝视，无论是谁都会心动吧。况且她本身就挺喜欢他……
只是当中还有一个娇娇。
他们这算什么？偷情？她这又算什么？第三者？
突然有些恼怒，红绯瞪他，“你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将离有些无奈地看她，真是个傻瓜，情商低得可以。“如果我没认出你就是天上红绯，你气我我没话说，可是，我很早就知道你是她，难道你就没想过，我来见的人其实是你吗？”
红绯咽住，咬着唇开始回想。
他同忧伤小鸟说要来s市见网友，而他又知道忧伤小鸟的ip，那是和季远是同一学校的，找个人似乎不太难。
这么说来，他来找的人，真有可能是她。
“怎么？想通了吗？”
“那娇娇怎么回事？”
问到娇娇了，看来信了一大半，将离松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机，拨通电话。
“将，是我。”
电话那头的将恼怒地吼叫：“好你个将离，居然算计我。”
将离不动声色，“把电话给娇娇。”
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将离把手机拉离自己的耳朵，隔了一会，直到那边传来娇娇的笑声，这才又接听道：“人已经送到了。”
“哈哈！有你的。今天可不能轻易放这家伙回去了。”
“那么……。”
“红绯妹妹在你这边吧，把手机给她。”
“嗯。”
红绯有些疑惑地看着将离递过来的手机，但还是接过放在耳边听。
那边是娇娇爽朗的笑声，以及隐隐约约状似将的哀号声，抓门声，但实在是模糊听不真切。
“妹妹，别来无恙啊。”
“姐姐好啊。”
“妹妹和将离在一起？”
“嗯嗯，姐姐你别误会，我们……。”
“没关系没关系，将离这个毛都没长开的小子姐姐没兴趣，还是将这种成熟男人对姐姐的胃口。因此你就放心大胆地和他发展a，b，c甚至h的事情吧，姐姐双手双脚支持你。”
“可是……。”
“别乱想，姐姐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天也是姐姐第一次见到他，所以姐姐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心里的那个人！所以，不要顾虑姐姐，你啊，就好好和将离发展发展吧。”
“呃……。”红绯羞红了脸，轻瞥了下将离。将离假意咳嗽了一下，低头喝他的咖啡。
“就这样不多说啦，姐姐快活去了，888。”
红绯刚说了声再见，电话那头忽地传来将的叫喊声，“死将离，你重色轻叔，我不会放过你的！红绯，不要相信那卑鄙无耻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禽兽不如的臭小子！还是哥哥好，温柔体贴又多金，风度翩翩赛潘安，又会做家务，还会煮饭烧菜简直是丈夫的不二人选，到哥哥的怀里来吧。”
刚说着，又杀猪般的叫了起来，“娇娇……你放我出去！不要，不要脱我衬衫！啊，别摸那里！！！！”
红绯有些恍惚，将那么优雅从容的人，是不会发出猪叫的声音的。于是，嗯嗯，无视掉了……
把手机还给将离，将离微笑着看她，并不马上接过，“这下相信了？”
“唔……嗯。”红绯点点头。
“相信我喜欢的是你？”
“唔……嗯。”什么！红绯险些又把喝的咖啡喷了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住，却咳嗽得眼泪水都流了出来。
红绯还没缓过来，将离就幽幽地道：
“仆人，你讨厌我吗？”
“不……不讨厌。”
“当初忧伤小鸟发的帖子，现在还作数吗？”
“我……。”
“或者你是在耍我玩？”垂下眼，将离的眼睫毛长长的，能覆盖住全部的心事，咖啡的蒸汽扑向他白皙的面孔，更模糊地让人看不真切。
“没想到你竟然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红绯料不到他突然说这句，咖啡喝在嘴里，呛了一下。一边咳嗽着，一边笑道：“将离，别装啦。”
真是的，每每用这一招，累也不累？
她虽然有时候迷糊，但并不笨。
这个家伙，骗她的玉米烙，骗她的围巾，现在还要骗她的爱情。
她纵容着他，不过是因为自己真的喜欢他罢了。
将离抬起头，脸上有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这种孩子气的表情，很少出现在冷冰冰的将离身上吧。可就是这样的笑容，却耀眼得如夏日的阳光，让人的心跳变快了。
“看来，仆人你不笨嘛。”
“哼！还有脸说，围巾还我。”
上次故意穿这么少，引得她的同情，过分。
“不是有回礼了？圣诞的麋鹿喜欢吗？”
“那不算，我也有送圣诞礼物给你。”
“唔……那我不是帮你修电脑了？现在速度快多了吧。算交换。”
无赖啊！红绯无语，天地里那个冰雪般美丽的法师，受所有人崇拜敬仰的法师，现实里却是个腹黑的无赖。
赖不过他，只能算了，红绯有些忿忿地用叉子戳了戳蛋糕算是泄愤，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来。
“那我是天上红绯的事情，季远和将知道了吗？”
“唔……。”将离吃了一口三明治，慢吞吞地答道：“知道了啊。”
“你说的？”
“没，你自己说的。”
“！！什么时候？！！”
“那天你喝醉了，扯着将的领带，一脚踏在台几上，后来又把我推倒在沙发上时说的。”
“……”
“话说回来，你把我按沙发上，这个事怎么算？”
“……”
“仆人？”
没想到红绯却是一脸颓败，只恨没泪流满面，“我这辈子，还能再丢脸点吗？”
将离倒是神色不变，“有啊，上次你不是在我床上……。”
好吧，这下又提起红绯的伤心事，她趴在桌上抖着双肩，呜咽起来。
***
将离安慰了许久，红绯才恢复过来，并对于知道真相却隐瞒自己的将和季远表示强烈的“愤慨”！却压根儿忘记了，最先骗人的，还是她。
“这次住几天？”
“不住了。”
“呃？”
“十一点的飞机。”
“……你来回24小时就为了在机场呆2个小时？”
“我下午有课。”将离在伦敦的帝国理工大学读书，课业繁重，他极为聪明，却自虐般的在大二就修习大四的课程。
“这样……。”
“仆人会想我吗？”
“不想。”低着头，某人口是心非。
“红绯。”
见将离不再逗她，叫她的名字，红绯仰起头来。
将离却适时地俯身，两人的唇蜻蜓点水般地贴在一起。
红绯的唇软软的，有些湿润，嘴角略微向上，还有更为浓烈芬芳的熏衣草香，虽然想品尝更多的味道，但将离不想吓到她，浅尝即止，只是略微一个触碰，便离开。
“等我回来，红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