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鱼痕已经枯坐到天明,灯盘里已经添过三次灯油。 鱼痕恼怒的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哗啦拂落到地上,听着那些杂乱的声音,她才觉得心里没有那么悲凉。 昨天晚上他没有来。 之后一连几天他还是没有来。 鱼痕的心里升起巨大的恐慌。 和王府约定的日子又到了,媒婆又一次带上了婚帖来到相府,一同带来的还有约定婚期的日子。 大夫人已经开始着手张罗她的婚事,居然给府上各人都发了喜糖,说是要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鱼痕纳闷,大夫人为何一副母慈的样子。 想了半天觉得大概是王爷还是一个比较又威力的人,大夫人不得不敬畏他,导致不敢怠慢了她。 大夫人对她和颜悦色,不过林佩仪始终对她针锋相对,不给她好脸色,甚至从不掩饰她想要杀死她的恶毒目光。 鱼痕觉得就算林佩仪恶毒,但这样明确的态度反而更好,不像大夫人那个笑面虎一样,不知何时就会给她一刀。 看着媒婆那笑得和弥勒佛一样的大脸,她知道这媒婆回去一定可以得到很多的赏金。 鱼痕的心里一直发慌,在婚帖交到大夫人手上的那一刻前,鱼痕忽然冲到她俩面前,一把夺下了静安王爷的婚帖。 在那两人震惊的目光中,夺门而逃。 面对媒婆探究的目光,虽然大夫人也不知鱼痕闹的这是哪一出,但她还是尬笑着和媒婆解释道:估计是佩慈过于喜悦,拿着婚帖去找王爷去了。 红月,还不赶快去看看你家小姐。 大夫人又说:你看看,这孩子实在是太不矜持了,没羞没臊的。 媒婆笑得眼边的褶子都堆到一处,层层叠叠。 鱼痕拿着静安的婚帖,觉得心里升起巨大的恐慌,从沈嘉鱼再来找她的那一刻起,她便觉得她再也定不下心来嫁他。 她不爱他,就不能骗他。 她不爱他,更不能为了和沈嘉鱼赌气而嫁给她,误了两个人的终身。 鱼痕是跑着去的,由于跑得太急,已经跑掉了两只鞋子。 朱雀大街的人们,惊奇的看着这一幕。 不由得暗地里又为相府伤感一次,这相府的三小姐,又疯了一次。 鱼痕踩着袜子奔跑到静安王府。 到了静安王府又开始犹豫不决,该怎么和静安王爷说她要拒婚? 鱼痕站在静安王爷的大门口,有马车出来,她让开站到一边,那可怜的样子就像那刚破壳的小鸡雏似的。 守门的王府家仆是认得鱼痕的,但又不敢冒冒然上前去打扰鱼痕,只得溜进了王府,找到王爷身边的亲信侍卫,让他们代为通传。 鱼痕掰着手指一遍遍的数着,去,还是不去? 正当她数得起劲,静安王爷跑着出来了。 他看到鱼痕站在王府门口,一阵狂喜,但看到她光着脚站在那里,虽不知道原由,心里倒是隐隐发疼。 他有些兴奋的跑到鱼痕的面前说:你怎么来了,喜婆不是说定下婚期之前,我们不是不宜见面吗,你只需在王府乖乖等我去娶你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