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弱弱的问道，其实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旦面对他，就会那么没有底气？
就仿佛自己似乎亏欠了他很多一样？
尤其是，当她知道，她身体里还流淌着他的血液，尤其是，他的红色双眸每次注视她，都好像会说话一般，向她传递难以言说的情愫还有挣扎，痛苦。
春婆站在旁边，她是知道一切事情的人，面对眼前的这僵局，她觉得自己需要说点什么。
“尘儿。”
她拉住落尘，低低的说道：“你这次得救，全都是靠着夜未央救你，不然你和止华，双双都会被仙帝抓去，若不是他……你们可能早就没有命了！！！”
落尘一听，心神微动，她抬起苍白的小脸，对上了夜未央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
“谢谢你救了我。”
落尘低低的说道，双眼快速移开，唯恐让夜未央发现她眸底的心事一般。
“你的命，既然是我救得，那就是欠我的，我不许你冒生命危险。”
夜未央伸出手，捏住了落尘的下巴，语气凉凉不容置疑。
落尘被迫和他对视，她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红色双眸，里面此刻除了映照出她的脸，满满的都是难以言说的悲伤。
“我欠你的……我当然会还。”落尘试图抵抗，但是夜未央的力气，却惊人的大，她竟然移动不了分毫！
“呵……”
夜未央望着落尘，盯了很久之后，眼中的浓重之色，都慢慢的消散而去，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如同蝶翼一般垂着，投射出一片浓重阴影。
“还我？怎么还我？你救了他，你还有命可以还我？”
不知道为什么，落尘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竟然涌起来一阵巨大的难以言状的悲伤。
她脸色也变得有些悲伤起来，一双水眸望着夜未央，此刻更是显得泪眼婆娑，水雾迷蒙。
“我……我下一世，一定还的干干净净。”
落尘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一点儿底气都没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顺着脸颊，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望见落尘流泪了，夜未央微微一愣，脸上也露出疲惫之色，他慢慢的松开手，眼睛合上。
“你还的清吗……还不清的。”
哀莫大于心死，落尘心里忽然出现了这句话，她看着夜未央，那近乎成实质的悲伤，让她也被感染了。
“我……欠你很多吗？除了我的血。”落尘不确定的问道
夜未央苦涩一笑，往后退了好几步，望着落尘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多，对你来说不多。只是，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世界了……”
落尘眸光闪闪，她看着那颀长的身影，一步步的后退，慢慢的转身，那么的决绝，那么的孤独……可怜。
“如果你真的要这样做。那，用我的心，去填补你的空缺吧。”
夜未央淡淡的说完这句话，人就迈过门槛，只留到一丝飘逸的红色衣角，飘来阵阵怅惘。
落尘愣了，愣在了原地，她痴痴的看着那身形早就消失不见的大门，半天没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