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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侍妾玉盘(1 / 1)

主院屋内,杨桓氏与乳母黄氏道:“就知道含烟贱婢心大,可恨没有证据!”

黄氏淡淡道:“士族和奴婢出身的贱婢哪要讲什么证据,子凭母贵,她死后,子女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如今只信乳母一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真不知以后在杨家怎么过下去!”

“老奴不会背叛夫人的,但请夫人以后多听着些老奴的话,不要与姑爷闹得太僵。”

书房内,杨斌忧愁得难以入眠,怪不得母亲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眼下明摆是含烟下的手,想到平日温柔乖觉的含烟,杨斌始终难以置信!

杨母与自己昔日的陪嫁婢女诉苦:“原本是桓氏的婢女弄出来的污糟事,把事情推到她身上不就完了,如今倒要把庶长子的生母搭进去,将来这一子一女如何自处?”

婢女道:“含烟是个心思狡诈的,谋害主母多次,不冤!不过是庶子女,以后还会有许多的!”

杨母听了最后一句,深以为然,顿时舒展眉头。

临贺公夫人愁苦道:“夫君,那乳母已被打得断了腿,还不说实话,她夫家也不知躲哪去了,这可怎么办?”

临贺公沉冥半响,缓缓道:“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明日我去和五叔的幕僚们商议商议。你先等上一等。”二人歇下。

次日清晨,只听一声尖叫,杨府人声鼎沸起来,有人去报杨母:“禀老夫人,柳氏投缳自尽了。”

杨母眯了眯眼,叹了口气,“好歹为杨家生养过子女,买口棺材给她吧。”

杨斌觉得是畏罪自杀,已无悲伤之意。只是可怜两个孩子,恐桓氏不喜,打算交给玉盘抚养。

杨桓氏与乳母二人是又喜又悲,喜的是多年劲敌,就这么死了;悲的是叔母所言的背后之人,不好找了。

临贺公夫人得到消息,手中一抖,茶盏落了地。这算什么?杀人灭口?

须臾,临贺公回来,道:“五叔的幕僚确实厉害!明日你去诈上一诈。”说着,将主意小声说了一遍。

临贺公夫人按其夫所说一一照办。次日来到杨家,鄙夷地对乳母说道:“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妇人!被自家夫君卖了,还替他数钱。”

乳母大惊,强打精神看着侯夫人,见她气定神闲,担忧道:“奴婢的儿子可好?”

临贺公夫人掩口一笑,眼神悲悯地扫了乳母一眼,“不知道,不知道你儿子被卖到何处去了,如何能知他好是不好?”

乳母被打后,未被医治,伤口溃烂、发着高烧,此时强撑一口气,“奴婢夫君怎会不管唯一亲生骨肉,由得拐子进家偷去卖了!”

侯夫人大笑,“正是你那前夫君卖的!他已和他表妹成亲,是别人的夫君,不是你的了!”

乳母半信半疑,“不可能,他那表妹嫌贫爱富,一向看不上夫君。”

侯夫人嗤笑,“有了你送回去的银两,可不就是富了么?”

想到一直未嫁,寄居在夫家的表妹,乳母心里一凉,瞬间信了大半。

侯夫人加上一把火,“前妻的孩子岂不就是后母的眼中钉?新妇买通道士,说小儿与你夫君八字不合,须过继给别人家,实则窜通人牙子卖到不知何处去了。”

乳母此时已然全相信。夫君信奉道教,当初娶自己为妻就是因为两人八字相合,如今因八字将小儿过继,完全可能。乳母心急如焚,磕头磕地咚咚响,“求侯夫人救救奴婢可怜的小儿!求侯夫人救救奴婢可怜的小儿!”

临贺公夫人睨着她,不急不忙地饮了口茶汤,“我凭什么救你儿子?你有什么可值得我救的?”

乳母已近癫狂,要不是帮了那个姨娘,哪用的着举家搬迁,哪里会找不到儿子?哪会被夫君抛弃?“奴婢说奴婢说,是玉盘姨娘指使奴婢的。她先给了一对银镯子,威胁奴婢不照办,就说是奴婢偷的,奴婢害怕,想着不过是说几句话,又不是杀人,就照办了。事成之后,玉盘姨娘又给了十两金,叫奴婢死也不可说出此事。奴婢连同银镯全送回夫家去了。不料,夫君还是将我和孩儿一同抛弃!”乳娘嚎啕大哭。

临贺公夫人已命人写好罪状,立刻让乳母画押,另指使杨府的人将玉盘押来。

杨母浑身轻颤,后背生起寒凉之意。与玉盘相处多年,虽知其有城府,却从没发现是这样精于算计之人。这样的人万一对自己下手,岂不是……得赶紧让她死了,再也不能兴风作浪才是!

玉盘从容跪在地上,眼睛盯着老夫人,“奴婢不过是叫人说了几句话而已,事情都是贝朱做的,若非心存妄念,怎会有后来?”

老夫人已存杀心,“推托之词!那道姑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来人,杖毙这个谋害主母的奴婢。”

众人俱呆住,皆因玉盘一向为老夫人所喜,此时不免以为听错了。

玉盘不敢相信地看着老夫人,“那含烟长年买通洗碗的杂役,用绝子药蒸煮主母用的筷子,又算什么?”

屋里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有聪明的仆妇恨不能躲得越远越好。

临贺公夫人心惊不已:这主意就算在宫里,也是高招!

“郎主书房的婢女暗莲熟知药理,那些绝嗣药都是她弄出来的。”

屋内一片惊叹,杨桓氏恨得目眦欲裂,这杨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想踩死我!弄死我!

唯恐玉盘再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杨母急道:“来人,速速将她拖出去杖毙!”

玉盘的嘴被堵住,不断挣扎,眼中划过必死的绝望,不眨眼地盯着临贺公夫人。

临贺公夫人心中一动,“慢着!亲家母这是什么意思?还没审完,就要杀人灭口?放开她!”

桓府带来的仆婢立刻上前将玉盘抢到手。

杨母看了看桓府虎背熊腰的仆妇,暗悔没有早将玉盘灭口。玉盘被取出口中的破布,啐了一口,披头散发,狼狈道:“奴婢有话只说与侯夫人、主母听。

杨母知大势已去,面色惨淡,甩手与杨府仆婢一起退出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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