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睨了眼薄烟屏风后平躺着的模糊身影,当下会晤,未敢质疑主子的命令,只躬身道“属下遵命!”便退离了去。
墨离潇转身,行至塌边落了坐,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触着女子因不安而皱起的眉宇,欲将她眉间的痕迹抚平。
想起方才王太医的话,‘牵系之人与她说话’,他若唤她,她会醒吗?
忽然,他想试试。
清了清嗓子,“歌…”,“咳,歌儿?”
他生硬出口这个从未被他唤起过得呼谓,有些不大自然,他又柔声唤了一遍,“歌儿。”
女子依旧拧眉,未有转醒的迹象。
他上了榻,将女子细小柔弱的身子缓缓抱起,纳入怀中,布有青茬的下颌轻轻摩挲着女子光洁的额头,无奈的话语至喉间溢出,“朕该拿你如何是好?”
薄唇替她拂去额间的香汗,一记重重的吻落下,这执拗的女人,亦只有此时才能由他摆弄。
几日后
在医治完龙塌上的女子后,白君夜历来面对眼前男人时才会出现的眼神,直直望着男人一脸无谓淡漠的神情。
白君夜眼中,充满了耐他不得的无奈。
他以为墨离潇急急召他回来,多少会给他一个冠冕堂皇的解释。
结果,居然被他以沉默的臭脸敷衍而过!
这就让他无法淡定了。
终于在忍无可忍之后,他碎嘴的开了口,“奶奶的墨离潇,当日你他娘给我一马车美人把老子诓去北冥办事,老子二话没说便去了。后又因给这女人寻找治愈蛊毒的解药,差点让我死在北冥!还好苍天有眼,我暂时控制住了她的毒,你他娘看老子没用,后又将老子二次撵去北冥,现在居然,因为这女人染了个风寒,又他娘的千里迢迢的将我召回来?!”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那些没用太医留着是吃闲饭的么?还有,这女人,这女人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你他娘知不知道,还有一日,就他娘的一日,爷爷我就查到了那孙子的线索了!”
“现在功亏一篑,你满意了?”
白君夜欲哭无泪,一次次因为这个女人,被墨离潇在无极与北冥之间遣来遣去,他气得都快要吐血。
要知道,两国之间的距离,即使他会飞,也是要飞上几天几夜的。
“你若再嘴碎,朕立刻将你撵出天玄。”
墨离潇的声音淡薄如水,但出口的话却还是令还将继续发作的白君夜立刻噤了声。
“狠!墨离潇,算你狠!”
…………
连日阴雨,皇城被笼罩在一片湿潮阴冷当中。
雨夜里几抹身姿轻盈,动作敏捷的鬼魅黑影,在宫闱高墙之上飞檐走壁。
矮身低行至乾坤殿的楼宇顶檐时,他们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蹲守于屋顶,准备伺机而动。
至白君夜离开后,墨离潇便又回到龙案审阅各部递上来的文案。
“皇上,夜深了,您早些休息吧。”
霓裳凝着专心政务的男子,小心提醒着。
这几日,为了安然躺于龙塌之上的那女子,他已经连续几夜未休息好了。
想起当日璟王府内,他凝望画作时那抹落寞的背影,她的心犹如被利刃剜过一般疼痛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