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无影无踪（3） “哦，大妈厉害啊，生了三胞胎？”小孙问。 “是的，是的……”大妈的头发也已经花白。眼珠子已经有些浑浊，反应也比较慢。 “那你们的三个儿子呢？”小孙问。 “都送人啦！养不起啊……”看来触到了伤心事，老爷子的头低垂了下来，声音也变低了。他似乎有些伤心。两只手很大，骨结粗大，不停地相互摩挲着，像是在宣泄心中的不甘。 自己的儿子不养，却送给别人……难道是家里太穷了？小孙心里暗自思忖。 “还是你说吧。”老爷子碰碰老伴。 “警察同志，我们也不想送人的。可是，我们养不起啊！”大妈说着，也有些伤感。不过，她似乎还算坚强。 “我刚生下这三胞胎时，县里乡里的新闻媒体倒是热闹了一阵，又是上我们家拍照、录像，又是鼓动热心人给我们送衣服、送钱。可是，孩子他爸，还有孩子的爷爷，都患了严重的氟骨症，他们无力养家。家中一切事情都要靠我去做……”老妈妈说。 “我是从外地嫁过来的。否则我也会得这种病的。”大妈补充道。 “哦，什么是氟骨症呢？”小孙问。这种病，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孩子他爸，你给他看一下你的关节，他就知道了。”大妈说着，把头扭向了老伴。 听到老伴的话，老爷子站了起来，慢慢挽起自己胳膊上的衣服袖子，接着又弯腰挽起自己的裤腿—— 一双瘦骨嶙峋的双臂，一双满是青筋的双腿…… 它们的每一个骨骼，都无比肿大变形……显得十分扎眼，丑陋！ 手指头，脚趾头的骨结处，红肿，变形，比正常人的骨结大许多； 手腕，胳膊肘以及脚踝、腿关节处，不仅已经粗大，变形，而且整个骨干部分，已经歪斜，即呈现在小孙面前的双腿是弯曲的，小胳膊骨干也是弯的…… ——形状如“拧麻花”！ 如果要让小孙找一个形象贴切的比喻，来描述老爷子的全身骨骼的话，那“拧麻花”这个词，确实挺形象。 难怪老爷子驼背的厉害，他整个全身的骨头已经变形的十分厉害了！ 小孙震惊了。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病…… 在老两口唠唠叨叨的叙述中，小孙逐渐弄明白了什么叫氟骨症。 原来，氟骨症是一种地方病，这主要和当地的水资源含氟量较高有关。如果长期饮用含氟量高的水，或者是吃了含氟量较高的食物，就会引发氟骨症。这种病症的主要表现，是骨质异常致密、硬化，全身骨骼疼痛，变形。患了严重氟骨病的人，动作迟缓，无力，基本没有劳动能力，甚至连走路都很困难…… “像我这样的，我们村里还有好些呢。”老爷子缓慢地坐了下来。 他的每一个动作，小心翼翼，很慢，也很艰难……似乎稍微一快，整个骨头都会立马散架。 可以想象得到，一个人如果患了这种病，能够保证自己走路不摔跤，行动不出现失误，就阿弥陀佛了。哪里还能干农活，做家务？当然也谈什么生活质量了……被病魔折磨的人，能平安度过每一天，就是生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