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虽然最高只能是光禄大夫这等虚衔,可只要有了官身,又何需服此贱役!
陈灏锐利的双眼死死盯在对面那一个年轻人身上。
他多年征战,从刀林箭雨之中历练出来,又是延州数得着的高官,官威甚重,被这样盯着,换个胆子小的,估计连站都站不稳了。
顾延章仿若无觉一般,不徐不疾地承认道:“在下服的确是夫役。”
“延章家中原有八口人,因北蛮屠城,父母兄长皆已被杀,只我一人得以存活。”
“我与蛮贼,不共戴天。”
他一字一顿地将这八个字吐出来,语气竟然还甚是平静,可双眼中蕴含的仇恨与愤怒,语气中的压抑与隐忍,便是谁,都能从中体味出来。
道完这一句话,顾延章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若是不将肺腑中的恨意一齐释放出来,便无法继续往下说一般。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继而才道:“此时家中田产、商铺部分契纸皆在延州城内,由内子保管,仍有其余契纸已是遗失,可待于州衙宗卷档中查明之后,再行转献。”他抬起头,不躲不闪地对上了陈灏的眼睛,“至于纹银,一直暂存于在下叔父手中,州中直接去取便可。”
陈灏听着对面的年轻人把话说完,还没有来得及从中分析出个所以然来,顾延章已经补上了最后一句——
“小子这一回能得了机会效力朝廷,服此夫役,还是全凭了叔父之功。”
陈灏瞳孔一缩。
他是进士出身,来保安军之前,也在州中、县中做过官,乡民争产,兄弟反目之事,简直是闭着眼睛都能数上一天一夜不带重复的。
顾延章虽然只说了这一句,他已经能猜出其中八成隐情。
陈灏认真地看了对面的年轻人一眼。
顾延章垂手而立,肩背挺得笔直,目光坦然而坚定,面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悲伤与果断,见陈灏看了过来,并不挪开视线,而是径直与他相视。
“你那叔父……”
顾延章立刻答道:“多年从商,眼下住在亭衣巷之中。”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要是从其手中取那一笔银钱,恐怕并不是特别容易。在下说话是无用的,还需州中一两个得力差役上门,再给点时间那两位叔父准备。”
他半点没有打算隐瞒陈灏,而是直接将事情摊开了告诉对方——
我就是一个被欺压的侄儿,我争产就是争不过他们,那钱就是被他们吞了,我想给你,你敢要吗?你想要吗?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