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忙起来,日子便过得格外的快。
明明有三天,顾延章却是觉得只眨了一眨眼睛,便到了快要出发的时日。
户曹司清倾巢出动,花了接近三天功夫之后,终于点数完毕,共清出顾清峦名下商铺四百零七处、田地八百四十一顷,在大小官员的见证下,顾延章先办了承继,再签了献产书。
延州城的产业转易,恐怕从未有这一回这样快,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所有契纸全数更改完毕,这泼天的富贵,转眼便易了主。
而顾延章也留意到,他从前特意点出的,与未曾点出的那些个产契书,上头的契主也早已在悄然之间,或从那一个陌生的名字,或从顾平忠,又变回了顾清峦。
顾平忠身死,他所承的纹银五千余、收息一百三十万贯,自有官差上门索要,却不消顾延章再行操心。
他签字画押之后,与众人辞别一番,在小吏的恭送中,出了后衙。
临走时,他用余光看了一眼堂内——郑显正面带笑容,站在诸多官员后头。
不愧是积年胥吏,果然手段了得……
回到西小院已是接近酉时,季清菱正同秋月、松香等人给他收拾行囊,见他回来了,忙出来相迎。
两人进屋坐定,秋月上前倒了茶,自退到一边,留二人说话。
顾延章此时满怀唏嘘,他把自家方才签的献产书递了过去,面上带着些微的愧色,道:“本以为回来能有多些银钱,好叫你过得舒舒服服的日子……”顿一顿,又道,“此时面上的都献了出去,下头的,还不知道甚时才能见世……”
季清菱接过他手中的献产书,先看一眼上头的数目,果然惊道:“好多!”
不待顾延章来得及说话,她便笑道:“再多也不是我们的……”
她把献产书放回顾延章面前的桌上,道:“如今过的日子已是舒舒服服了,从前五哥便没让我吃过苦,此刻也不曾吃苦,便是顾家祖上留下来再多的银钱,也同我无甚关系。”
顾延章忍不住道:“你我夫妻,怎的顾家祖上的,便不是……”
“五哥同我一齐挣下来的家业,才是我们的呀。”季清菱将他的话打断,指着那献产书,笑看着他道,“那样多,我们又能用多少?吃不过一日三餐,穿不过绫罗布匹,宅子咱们两家都有,况且日后你还要科考做官,有名声,难道不比有钱好吗?”
“祖辈传下来的东西,能献与阵前,为国为朝逐寇驱敌,岂不比留在我们手上要强?便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