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因五哥得了状元,今后更要慎言谨行,越低调越好。
状元的名头确实好听,可实际在出身上,也不过比旁的人高上半个品级而已,也只有放榜到授官这一阵子会出尽风头,当真得了官,无论是州县同僚,还是衙中胥吏,也许会高看你一眼,却不会有人因此而特意给予宽待。
这一榜状元的作用是在授官之时,也是在出头之后,等到为宰做相,便是相得映彰了。
此时此刻,五哥甚都没有,又是在京城,多少达官显贵,这区区一个状元,说出去好听,可认真论起来,当真不算什么,便是杨平章与范大参此等高官,二大王三大王这等龙子,平日里也要小心谨慎,更何况自家这一府暂且连官身都没有的人家呢?
从前里不被人关注,只要稍稍注意一些,便不要紧,可今时不同往日,多少双眼睛都盯了过来,一个疏忽,便要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除此之外,还有各色杂事。
上回寻中人去找的人也得催着快些带来,旁的不算,秋月、松节他们几个,还是一口蓟县口音的官话,在他处倒是无所谓,如今也要尽量想办法入乡随俗,免得出去办差,旁的人听不清他们说话。
还有大柳先生那一处。
她想了想,抬头道:“五哥,我先叫人送个信给大柳先生。”又道,“先生如今还未歇下,只等着你的音讯!”
顾延章忙拉住她,道:“我已是着人去送信了,旁的也都打理妥当了,你且不用着急。”又道,“清菱,我今日在宫中处了一天,身上甚是不舒服……”
季清菱以为他要寻人沐浴,便道:“我去叫人进来。”
顾延章哪里肯放她走,只捉着她不放,道:“清菱,我今日得了状元……”
季清菱终于察觉出两分不对劲来。
顾延章纵然吞吞吐吐,还是把话说了出来,道:“好容易金榜题名……清菱……我想你今日帮我洗一洗……”
季清菱蓦地一呆。
一旦说出了口,顾延章便不再犹豫,反而胆子肥了起来,道:“今日我得了状元,你帮我洗一洗,就当做奖赏,好不好?”
季清菱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胆气这个东西,从来是你降我升,顾延章见她这个模样,越发地理直气壮,道:“若是你不喜欢,不若……我来帮你?”
季清菱终于晃过神来,连忙摇头,道:“五哥你在发什么胡话!”说着连忙要挣开他,又道,“我去叫松节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