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不怎的干活了,也要用其人占着地方,免得上来一位不好相与的。
而杨义府口中的那一位“大参”,又与他甚有渊源,不用言明,便也叫人知道指的乃是范尧臣了。
“延章,孙相公那一边,可是未有亲生子,只过继了一个儿子,当真是他亲生的,只有一个晚年才得的女儿。”杨义府慢慢地道,“今次,便是为他这个独女相中的你。”
杨义府一面说,一面看着顾延章的表情。
这一个商户子,会怎的选呢?
会选孙密的独女,还是选范尧臣的女儿?
他面上神情不变,心中却是忍不住生出了深深的嫉妒。
怎的这家伙运气这般好!
怎的孙相公与自家岳丈这般草率!
仅仅是看了看文章,又在殿上见过一回,都未曾好好考校过本人,也未曾验过人品,便一个两个想要把这商家子招为女婿,难道不怕遇上白眼狼吗?!
当初岳丈相看自己,可是问了又问,访了又访,快把自家祖宗十八代都给翻了出来,看了自己许多文章不说,又考校了无数回,到得最后,还要抓着厚斋先生追问了许久,才把这亲事定下来。
怎的到了顾延章身上,就不需要了?
杨义府想着想着,不由自主便套在了自己身上。
如果是自家……当真难选……
孙相公虽然近些年动静不大,也不似自家岳丈那般党羽众多,可从前人望毕竟还在,况且又只有一个女儿,想要提携女婿,从前的人脉,当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比起岳丈这一边,女儿也多,儿子也多,总归看顾不过来。
但是他眼见就要引退,人一走,茶就凉,年纪也大了,等到百年之后,从前的勋望,又还能用到多少?
杨义府还在纠结地选着,却见对面顾延章微微一笑,道:“杨兄,我已是有家室了。”
自两人此次相见,这一句话,顾延章统共说了三遍,每一遍的意思都有微妙的不同。
而最后这一遍,语调坚决得几近强硬,已经是没有任何余地的拒绝了。
杨义府面上一怔,心中却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又是庆幸,又是轻蔑。
太好了。
他特意跑这一趟,就是怕顾延章毫无防备之下,禁不住诱惑,最后成了自家的连襟。
一个是状元,一个是二甲,岳丈会把更多的精力投注在谁人身上,不问而知。
孙相公那一边,只有些风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