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菇皮寨中一干人等围着张二郎你一言我一语,个个一肚子的问题要问,赣州城的后衙之中,季清菱却是站在一棵女贞树面前,认真地打量着。
从前都说火树银花,可她此时却有如看见了一棵被冰雪盖满了枝干的银树。
女贞树是常青树,哪怕是到了冬日,叶子也是绿的。
面前的树上,三个月前放上去的那些个小虫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满树干、树枝的白霜一般的东西,厚厚地包裹着这一棵女贞树。
绿色的叶子,白色的枝干,两色相映相衬着,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秋露左手托着一个瓷碗,右手持着两根筷子,上前几步,轻轻拨了一小块白色的“霜”下来,递到季清菱面前,道:“姑娘,你瞧,虫子被裹在里头,这白色的就是蜡了,不知道是它吐的丝,还是其他什么的。”
秋月、秋爽围上前来,几个人半懂不懂指指点点,看了半天,各自都动手去摸了摸。
养了大半年,后衙里头养出来的白蜡虫终于开始结蜡花,只是不同的树,出来的成果实在是相差得有点远。
眼前这一棵是出蜡最多的,枝干上裹满了白色的蜡丝,出丝最好的地方有一寸厚,出丝差的地方也有半寸。
“这棵树上的虫子长得最好。”秋露向季清菱解释道,“旁的树几乎都收尽了,后衙里头一共放了虫子在十一棵树上头,不算这一棵的,得了差不多三十多斤白蜡丝,按姑娘说的法子兑水煮过了,共得头蜡四十余斤。”
她一面说,一面指着右前方,道:“姑娘瞧那边,那棵树上的白蜡虫就活得少,我特意留了没收,给您看一看。”
季清菱循着她的手望了过去,就在一丈开外,另一棵同面前这棵一般大的女贞树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白花点缀着。
她走近了去看,发觉这棵树上的虫不仅少,有些周身的白丝甚至连它自己都裹不满。
“这两棵树上放的虫子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出的蜡会差这么多?”季清菱问道。
秋露也不知道原因,只点着树上的挂的一个写了“乙四”的牌子,道:“今岁只是第一年,还不晓得为什么会差这么多,不过按姑娘您说的,咱们在不同树上都做了标记,放上去的虫子平日里头怎么养的,上了树之后怎么养的,都记下来了,以后多养几年,做做对比,想来也会知道的。”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看着季清菱,问道:“姑娘,咱们明年还要养虫吗?”
季清菱心中想着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