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的探报并未出错,次日未时,李富宰与谭宗两路兵马于邕州城外相会,兵临城下,不做任何休整,便拟要趁势攻城。
双方兵力实在是太过悬殊,邕州城中,半点不能匹敌,王弥远等几名副将已是指挥平叛军彻底撤入城中,与数千邕州守兵一道分城门戍卫。
王弥远协助驻守北门,此时此刻,正与前来查看后勤的顾延章清点此处的军械、辎重,防备交趾落地攻城,守城兵械、人力却跟不上。
两人站在城墙之上,正说着话,却听得长长地“嗡”了一声,本该紧闭的北门城门居然从内而外地被打开了。
王弥远听得声响不对,扶着城墙往下一看,只见数列兵士分别持弓、矛、盾、长枪鱼贯往外涌出,人头源源不绝。
他登时脸色都变了,冲城下叫道:“谁人开的城门!都他娘的疯了吗?!”
邕州城墙接近四丈高,此时北风呼啸,饶是王弥远中气十足,然而才张开口,声音一发得出来,便被风给扑回了嗓子里。
下头的兵士听得上边含糊有人喊话,纷纷抬头回望,却被后头的军鼓给催着往前行。
不多时,十来列兵士已是在城门下列齐了队。
顾延章见得此景,皱着眉头唤来一名亲兵,正要叫对方去问话,却忽得一个小兵喘着气冲得上来,叫道:“军将,勾院,知州通令要开北门迎敌!”
二人还未来得及说话,邕州府衙中的一名州官已是上得城墙来,把头一昂,大声道:“秉知州令,已开了北城门,趁交贼兵疲,我军正好迎面击之。”
又道:“知州请调王军将麾下三百兵士,并我城中八百兵士,足兵一千一百人,此回全由王军将统领,共迎敌军!”
王弥远听得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叫‘共迎敌军’?知州命我此时去迎敌??”
那州官从袖中抽出了一份盖了邕州州衙大印的文书,张得开来,捏于手中,举在王弥远眼前,道:“军将,此乃知州亲令。”
王弥远冷嗤一声,也不给吴益面子,脱口骂道:“他莫不是脑子有病!”
又把那文书一揉,抓在手中,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交趾兵,道:“叫他莫要在州衙当中缩着,来此看看,交贼少说也有数万人,叫我领着一千人手,去‘迎面击之’?他难道是嫌城中人太多了,粮米不够,想要少养些人口?”
那州官脸色一窘,却又很快回过神来,恼道:“军将好歹也是多年领兵,怎的连半分兵法都不知晓!知州又不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