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费工夫,倒不如安排些资历浅,肯听话的。
这样的幕僚官,京城当中一抓一大把,流内铨中多少人在候阙呢,即刻便能派过去,虽然未必能力有多强,可调教调教,也能当个人力来用。
赵芮心中有了底气,立时就放松下来,还有心思把桌上的茶盏端起来拨一拨上头被泡开的嫩叶片子,慢慢品起茶来。
邕州送来的这一封战报虽是仓促写就,可看得出来行文也好,构思也好,俱是十分缜密。
要银、要粮、要人力、药材、物资,各色东西,宁繁毋简,寻常人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俱是一一列在了上头。
这笔触如此熟悉,不就是顾卿的行文习惯嘛!
赵芮一面喝着茶,一面心中盘算着。
广西经略也好,随军转运副使也罢,总之是不够了,既是要让人做事,便得名正言顺才行。
中书里头那些个吃饱了没事干的,要把此处战事中赏罚给理出来,哪怕自己时时催着,少说也要吵上个十天半个月。
他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纵然不能提前给顾卿、张卿升官品,权且先记着,将来再补上便可,现在着紧的是,得把差遣定下来才行。
赵芮放下手中的茶盏,忍不住有些焦躁起来。
郑莱去叫个人,怎的叫了那样久还不回来!
早些同黄昭亮商议了,将顾延章、张定崖的差遣定下来,明日议了事,才好叫他们指挥得动广南的一干官吏,收拾那一处的首尾啊!
黄昭亮其实来得并不晚。
他今日轮值,一收到银台司中递到中书的广南战报,立时就叫人送入了垂拱殿,也马上做好了被天子召见的准备。
果然,没过多久,便见得郑莱奉了天子之命过来。
天色已经全黑,前头带路的小黄门手中都吊着灯笼,黄昭亮跟在后头走着,心中却是忍不住叹息起来。
当真是想不到,邕州居然还能守住!
若不是他亲眼见到了那是邕州来的急脚替呈上的战报,若不是上头盖着那些个红彤彤的大印,若不是读了那等言辞缜密,又干净利落的行文方式,黄昭亮简直以为自己在看戏文!
不,便是戏文也不敢这样唱啊!
不过一万余的兵卒,哪怕是后来有骑兵来援,可对上的却是交趾号称三十万的大军。
哪怕打个对折,也有十余万呢!
居然不单城守住了,还把交趾给逼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