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洒,能防蚤虱。”
又指着那一桶草叶道:“这是艾叶、雄黄、浮萍阴干混在一处的,间间屋子都要一日熏染一回。”
田婶子哪里晓得蜃壳是什么,却又不好意思问了,只应了两声,跟着那人进了一间房,学着她扫了两间房。
此时屋子里头俱是空的,那人进得去,先把门、床打开了,等到里头散了一会气,才开始从角落里头打扫,一面扫,一面同田婶子道:“大夫每日都是这个时辰给这个营的病人诊病,此时房中人俱是出得门去,我们要扫得快些,不然等人回来了,做起事来就没那样便宜。”
田婶子连忙应是,跟着一道打扫,心中却是恨不得扫得慢些,正好等着儿子回来。
待得所有房舍全数打点妥当,已是过了两个多时辰,众人都出得房舍,递了牌子给门口的兵卒,门一开,便见远处几队人往这一处走了过来。
那些人身上都是穿着宽松的粗布衫,打扮一模一样,连脚下踩的鞋都长得一样——田婶子认出这是白日间那妇人带自己一行熟悉营地时见到有人在做的,说是给病人穿的衣衫。
众人身上穿着衣衫领子处乃是绿色,说明身体已是大好,如果没什么意外,再在营中住上半旬,便能出营。
田婶子便让开了几步,立在当地不动弹了,只往人群当中看。
同行的人都知道她儿子在里头,也不拦着,反而都站定了,等着她慢慢找。
田婶子年纪毕竟大了,不太得力,等着人一个个进去,却是半日没有寻到,正睁大眼睛寻着,忽然听得就在几步开外,有人惊叫道:“娘,怎的是你!你怎的在这一处!”
她听得那声音耳熟,不是家中幺儿的又是谁,连忙循着声音去找,果然见得自家儿子完完整整站在对面,模样半点没变,精神也不差,见得自己,倒是惊喜大过惊吓的样子。
田婶子且惊且喜,连话都不会说了,正急着要上前,却被同行的人拦住了,道:“今日我们是洒扫的,不能同他们离得近,过两日你轮到看护的轮值再去寻你儿子!到时多少话都由你们尽说!”
果然把她拉得走了。
田婶子一面走一面回头看儿子,口中叫道:“幺儿,你媳妇给你生了个小子!做娘的同你儿两个都好!”
却听得对方叫道:“娘,我好了,你莫急,大夫说了再过几日我便能出营了!”
两人便在这边互相对叫。
对面一群都是病人的队伍里头发出一阵阵低低的善意的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