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捏着帕子,听得那仵作说话,不知是手抖,还是心抖,一瞬间那帕子没有抓稳,登时掉到了地上。
他来不及去管帕子,连忙抬头叫道:“官人!官人!小人请查当日在屋中婢女,再查那许多婢女中是否同那日在小人娘子房中婢女有相交的!小人家中几代经商,少不得与不少人有利益纷争,怕是有人盯着小人一家……”
他还要再辩,下头立着的人当中已是人人起哄,有人叫道:“小杂种!你当我们都是傻的不成!”
又有人叫道:“还相交呢!你娘死了,她身边人你半个也没有留,不是打发得远远的,便是将人给放走,你若是心中没有鬼,怎的还会怕夜半敲门声!”
有人跟道:“李家做的忠厚买卖,从来与人分利,谁人会与他家有仇去时时盯着!怕只是你们两个姓陈的与他家有仇罢!”
“杀妻杀母,这样的事情你竟也做得出来!没有李大娘子,你怕还不晓得在颍州乡下哪一处玩泥巴!你个小杂种,竟是这样恩将仇报,不怕遭了天谴不成!”
李程韦面色青中带白,被噎得连话都不好回,过了片刻,方才哽着嗓子道:“官人,邻里长辈指摘,小人不敢多辩,只小人虽是抱养,却是家中独子,何苦要杀母?这样大乱人伦,按律当绞之罪,小人难道不要命了不成?另有小人与家中娘子恩爱多年,又有女儿,娘子从来是个管事的,家中生意多亏有她帮着打点才能做得这样大,杀了她,于我又有何好处?!”
他此处一迭声为自己辩解,顾延章却是忽然插了一句,问道:“李氏午时二刻咽的气,你卯时起,已是就在房中,守在李氏身旁不曾离开,我只问你,她脑中长针自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