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遇袭一案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主犯俱已招供,主谋秦惠方只受了一点刑,也跟着认罪伏法,人证、物证俱全,均是指向宫中那一位身上,只要其人招供,案子便能了结。
这些个证据摆在面前,即便张太后一直认定赵铎为人蠢甚,绝无可能做出如此厉害的局,也不由得在心中打了个问号:难道这儿子,当真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长进了这样多?
帝位不能空悬太久,便是在龙椅上先放块木头占着位子,好歹也有块木头杵在那里。
无论最终案情如何,眼下赵铎名声已坏,四王一脉再无可能,而越是隔得久,张太后越是清醒,心中已经别有计较,只觉得赵此次另有内情,迟早有出事的那一日,届时后患无穷,是以也不愿扶他这一支起来。
手中捏着宗卷,张太后压了半日火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其往桌上一摔。
厚厚的册子砸在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把张太后那一声低低的责骂给盖了过去。
崔用臣离得近,隐约只听得“无知竖子”四个字,也不晓得是在骂谁。
张太后从垂拱殿回来已经快是子时,又宣见朱保石,再看了这许久文书,时辰早已晚了。她虽是恼火,可并未气糊涂,行事仍有规矩在,过了片刻,把气压下,自洗漱就寝不提。
一夜无话。
次日乃是大朝会,崔用臣数着时辰,眼看还剩盏茶功夫,这便开始分派小黄门们提早准备,然则一干人等还未收拾好,床榻上就有了动静原是张太后不用人唤,自家已经醒来。
一时众人连忙捧盆提壶上前伺候,又有人端了点心同热热的汤面、炊饼等物上来。
大朝会耗时甚长,眼下虽然时间尚早,实在不饿,张太后却不能不吃点非汤非水的东西垫肚子年纪大了,纵然极力保养,面上看着也毫无二致,肾脏还是比不得从前。
她今日起得早,时间还绰绰有余,擎着一个炊饼,才吃到一半,忽听得外头一阵小小的嘈杂,不多时,便有小黄门飞奔而入,躬身立在下头,大声道:“圣人,文德殿来了消息,济王殿下恰才醒了!”
文德殿中已经乱作一团。
孙兆和对着门外大叫道:“来人!来人!”
殿中其余几名医官不约而同地站开了三四步,跟着朝外头喝道:“快来人!有刺客!”
赵半靠在背垫上。
他双颊瘦了一圈,嘴唇并脸面都惨白无比,好险左手还有力气按着右手,压住自那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