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对,心中忽然发起慌来,脑子里不停地回忆自己方才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只是顾延章问得实在太多、太杂,又涉及无数细节,他一时之间,最多也就能想起来半数,无法全然理顺。
“这帕子是李升的,是也不是?”
李程韦点头道是。
顾延章便转头问那李升,道:“方才说是见你主家流血不止,你便把帕子给他捂耳朵,是也不是?”
李升看了一眼李程韦,点头应是。
“是也不是?”顾延章又问了一回李程韦。
李程韦想了想,跟着也点了一回头。
此一项从前已是签字画押过。
顾延章又问道:“那这帕子是李大田用匕首斩断了你那右耳之后,李升才把帕子给你,是也不是?”
此话同方才问的并无出入,李程韦只过了一下脑子,便点了头。
李升也跟着答了是。
问了这许多,顾延章终于停了下来,只站在原地,半晌才道:“本官已是问完了,不知张职司并杜评事可有其余要问的?”
张敛摇头言否。
杜檀之也道:“并无什么话要问。”
见顾延章语气平和,并不像是发现了什么问题的样子,此时无论大理寺还是刑部的官员、吏员终于俱都舒了口气。
一直负责抄录的两名吏员更是终于能把笔放下,只觉得自己虽不用动脑,只是依样抄录,可这顾副使问话太多太快,一问接着一问,全不似要细想一般,叫他们连点歇息的空隙都没有,胳膊都写得酸了。
方才把李程韦、李大田、李升并许多大理寺狱卒、狱官审了半日的几个大理寺官员,也十分默契地悄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搞出这样大的阵仗,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审出来?
白费了大家的力气就算了,也不嫌丢人!
一旁的李程韦正长长地舒着气,只觉得自己怕是思虑太多,白白闹出了个杞人忧天。
然而他一口气还舒到一半,对面顾延章却是又道:“案子已是问完了,只本官却有几件事情想要问。”
他对着李升道:“你前头说,李大田冲上前去,把李程韦耳朵斩断了,你见势不对,也便去拦他,双手捉了他的手,是也不是?”
李升应是。
“你没能捉住,被他挣脱,此时他手中拿着李程韦的耳朵,跑到铜盆边上,把耳朵扔了进去,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