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躺着血泊里的张太后,并几阶下头的赵渚,众人都立在下头,只她一人高高在上。
耳边好像有礼官说话,至于说的什么,不知为何,她半点听辨不出来。
杨太后被宫人搀扶着,毫无知觉地下了天庆台。
黄昭亮急急对着她行礼道:“太后,请诏令太医为太皇太后视诊!”
杨太后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上下嘴唇抖了半日,才道:“依……依相公所言……”
下头的宫人、黄门得了令,连忙去请留守在后头的太医过来。
直到此时,杨太后脑子里头才半梦半醒。
太皇太后伤了,陛下还小,眼下……宫中说得上话的,好像,是不是,只剩得她一人了?
如此大礼,自然是安排了太医的,很快,医官们就带着木箱子匆匆到得前头。
天庆台下原本整整齐齐的队列,此时已是乱做一团,众人虽然不敢太过擅动,却都忍不住上前几步,欲要看清楚躺在地上的太皇太后。
也有人盯着上边被两个黄门围在当中的赵渚。
赵渚正挣扎着叫闹。
杨太后自家都顾不过来,压根没有功夫去顾他。
还是范尧臣看不过去,提点道:“太后,陛下情绪不定,是不是先请他回宫?”
本来接下来还要去天庆观中祭奠赵家祖辈,可依着赵渚眼下情形,如何能去?
再一说,他当众冲撞太皇太后,将其自高台之上推落地面,再如何文过饰非,也难以脱罪。
这是忤逆、谋害的大罪。
即便是天子,也无法洗清。
仓促之间,并不可能做出应对之法,倒不如先把他扔回宫中,容后再议。
杨太后听得范尧臣提议,这才转头看向了阶上的赵渚。
她慌乱地“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只微顿了一下,就对着一旁的宫人道:“就……依范大参所言。”
几名小黄门很快上得天庆台,将赵渚请了下来,送入了不远处的龙辇。
围在一旁的两府重臣将杨太后行事看在眼里,俱是在心中大摇其头。
堂堂一国之太后,怎么会如此小家子气?
半点撑不住台面。
唯一有神志、有话语权的太后这般无用,下头的官员只好帮着收拾残局。
孙卞上前一步,提点道:“太后,太医在此处救治太皇太后,我等是否不方便在此候着?天庆观的祭典,当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