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数数不胜数,纵然今次比以往都艰难,可范尧臣半点都不畏惧。
他已是做好了准备,竭尽全力,施尽所能,迎接就要到来的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仪门官已是进去通禀,范尧臣站在殿外,心中复又仔细想了一会进得殿中之后,该怎样同杨太后,并自辩的叙事次序。
与他预计的稍有不同,自己在皇城外请求陛见,宫人进得去之后,竟是很快就出来回话,传他入宫。
杨太后居然半点也没有犹豫,就宣见了他,没有把他晾在宫外以显示不满这是从前在位者常用的警示之法,数月以来,杨太后已是学得很是纯熟。
范尧臣原本是准备在宫外等候半个时辰甚至更久,正好重新整理一下思绪。谁曾想进宫进得这样快,反倒打乱了他的计划。
果然,这一回又是没等片刻,仪门官就出得殿外,请他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垂拱殿中已是站了许多人。
不但黄昭亮、孙卞、吴益等人在此处,两府官员泰半也到得齐了,除此之外,御史台的言官们,竟是也站得七七八八,所有人都不再说话,而是看着殿门外的范尧臣走进来。
数十道目光,如同利箭一般。
不知是不是错觉,范尧臣竟是品出了几分杀气。
他心中立时“咯噔”了一下。
不是害怕,更不是发憷,这样的阵仗,他半点不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十有八九,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
多半是巩县的奏章已经送入宫中,黄、孙二人正借机据此攻讦。
杨太后之所以这样快同意自己的请见,怕是也想看看此事当要如何处置。
范尧臣捏紧了拳头,只扫了一眼,目不斜视地朝前头走去,站定之后,复才向杨太后行礼问安。
幸好得了董令的示意。
他屏住呼吸,快快在心中将自己要辩解的话又过了一遍,提起气,打算等杨太后一问,不要迟疑,立时就摆得出来。
杨太后并未让他久等,很快就道:“范卿,你可是已知巩县民乱之事?”
范尧臣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
他张嘴要回话,那一句想了不下数十遍的奏事之语正缠绕于喉咙,才要吐出舌尖,却听上头杨太后又道:“各地衙门行事怎的如此不谨慎!早知如此,你应当要提早通令各县衙门,叫他们做好准备,怎能草率而行,倒叫眼下难得的一桩好事成了坏事!”
杨太后的口吻喜气洋洋,当中并无半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