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人以亡命徒为探险家,皆以小船凭借勇气搏击风浪。我们的旗官都有这样的勇气,我可以让他们拿命去搏,他们会的,但我不能。”
陈沐嘴角上翘,露出满足神色道:“上有朝廷倾国之力起三宝下南洋,陈某亦要举才力,助麻贵成事。”
高拱颔首,他知道在海上如果看不见土地意味着什么,哪怕仅仅是从鸡笼岛南下吕宋岛,这条对南洋旗军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海路,临近陆地最后几日船上水兵依然会感到烦躁与怀疑。
至于长时间看不到希望,大海能给人带来何样的绝望,血战关岛的林把总最清楚。
高拱深深从喉咙叹出一声,陈沐这人哪儿哪儿都好,除了有时候像没读过书的莽夫一样,还很让人别扭的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一般人不应该都把这种思虑放在心里,不说出来的么?
“所以陈帅就给大天灯起名叫离朱,别人都把这称作离娄?”
陈沐点点头,拍拍高拱书房的座椅坐下道:“同高公所言相差无几,是船,我给装天灯的大船起名叫离朱,相当于船的级别,像赤海一样;也不是别人都,是俞帅,他一提这个就说离娄。”
听陈沐这么说,高拱挑起眉毛对陈沐高看一眼,一本正经地问道:“这个名字,是陈帅从哪儿听来的?”
高拱可不信,陈沐能有这深度,随口掏出来千百年前古书里的上古人物名字,甚至连名字的主人是人是兽都不知道。
陈沐转头望向窗外,岛屿远处的力夫与旗军正在修造新的南洋军府,他才不会告诉高拱是听徐渭说的,他脸上的居庸关在说谎时不动声色,道:“在下偶有所得。”
“俞帅毕竟持重,是在提点陈帅,名字里没朱更好。”
陈沐皱起眉头,稍加思索,小声道:“犯了忌讳?”
“那倒没有,国朝忌讳都在明律里写着呢,太祖宽厚,并无避讳。此后避皇帝名的次字,唯成祖皇帝单字避讳。”高拱摇头道:“近音之类亦无避讳,太祖皇帝以来,唯一避猪,是因武宗属相,太祖皇帝还给杀猪的写过对联呢,叫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斩断是非根。”
“要这避讳,就得用朱批批下杀猪的吞朱砂自尽。”
“不过俞帅也没错,他是七辱四贬、夺荫下狱的战将,比陈帅谨慎也属平常。”高拱缓缓摇头,道:“自古不乏因言获罪者,大多是祸及池鱼,真要办,你必陈帅给战船起什么名字,办你私聚甲兵又如何?”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