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抿唇,她想着的不是这些。
甄文谦毫无疑问是理亏的,可若是追究起来,与她自个儿的名声也没有好处。
最叫杜云萝在意的,是侯老太太和甄氏的立场。
侯老太太毕竟不是甄家兄弟的亲生母亲,没有摩擦时瞧不出矛盾来,可遇到事情了,就不一定了。
罚得轻了,叫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嫡嫡亲的外孙女比不过原配的长孙子;罚得重了,会让侯老太太与儿子儿媳之间有了心结,往后,她毕竟要靠着他们养老的。
甄氏心疼女儿,难道会愿意叫侯老太太陷入两难中吗?
况且,闹起来了,传回了京城,甄氏在杜府里还怎么做人?
苗氏因为娘家扯后腿弄了个里外不是人,夏老太太眼中,甄氏与桐城这个亲家那都是好相处又知礼的,叫她知道杜云萝在甄文谦手上险些吃了大亏,甄氏在杜家还怎么抬头?
水芙苑里,不会五十步笑百步,安丰院里,廖氏的牙都要笑得掉下来了。
杜云萝可不想看到那一幕。
“母亲,我们回去之后,和外祖父、外祖母把事情说说明白就好,多余的,不想了,不要叫外祖母难做呀。”杜云萝低声道。
甄氏惊讶。
她最晓得杜云萝的性子了,摊上这事体,怎么闹都不奇怪,换作任何一个姑娘家,都忍不下这口气的。
可杜云萝却说不要让侯老太太难做。
甄氏一把搂住了杜云萝,眼眶泛红,她的囡囡长大了,晓得体恤长辈了,但……
但她心疼!
她的囡囡,受了大委屈了,却因为对方是她娘家外甥,让杜云萝连发个脾气都要掂量了。
“母亲,”杜云萝倚在甄氏怀里,低声问道,“不说甄文谦哪里来的酒,他吃醉了为何要寻我麻烦?我之前就觉得他怪怪的,哪知道今日成了个疯子。”
甄氏抚着杜云萝后背的手顿住了,细细思忖了,便如实道:“我也是这次到桐城之后才听你二舅娘说的,说是过年时,你外祖母想让谦哥儿娶你,也不晓得是你大舅娘不应还是谦哥儿不应,这事不了了之,也就一直没跟我们提。”
杜云萝愕然,从甄氏怀中抬起头来,瞪大眼睛道:“既然当时不应,今日这唱得又是哪一出?”
话一出口,突然就想起那日回廊下,提着灯笼的甄文谦说她与小时候相比变化颇大。
杜云萝撅着嘴吐出一口气来,她倒是想问问甄文谦,她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