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夏老太太告了罪,起身出去了。
夏老太太兴致高,玩到天色渐暗时才收了牌。
莲福苑里多上了两个菜,夏老太太留了杜云萝,夜里也不放她回去,叫她在碧纱橱里歇了。
婚期越近,夏老太太越舍不得这心尖尖。
再舍不得,也止不住这眨眼就过去的时间。
二月十五,要去夏家踩花堂的两位全福夫人过府来了。
都是自家姻亲,虽然杜云萝不去夏府走动,但这两位逢年过节都会来给夏老太太请安,杜云萝瞧着还是眼熟的。
两位夫人将杜云萝好生夸赞了一通,等到了吉时,便欢欢喜喜往定远侯府去了。
杜云萝坐在安华院的梢间里。
熟悉的屋子里已经有些不一样了,博古架上的玩意儿,墙上的字画,但凡要搬去侯府的都已经收拾了起来,屋里有些空荡荡的。
杜云诺陪着她哭嫁,抿唇叹道:“就剩下我陪着你了,等我嫁出去的时候,怕是要去夏家、廖家请两个妹妹来替我哭一哭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杜云萝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到夏家,”杜云诺压低了声音,附耳与杜云萝道,“我来的路上听说的,夏家那位五婶娘开口讨了采莲,说是配给她身边的丫鬟的哥哥,二嫂应了。我觉得这事儿有些怪。”
杜云萝一听就明白了,这哪里是夏家五婶娘讨人,分明是夏安馨寻个由头把采莲打发了,采莲回到夏家那儿,要揉扁搓圆,不都是夏安馨一句话的事儿嘛。
“有什么怪的,二嫂能一口应下,许是从前夏家五婶娘就开口讨过,同是夏家的丫鬟和小厮,大抵之前就定下了,只是二嫂一时没舍得。”杜云萝道。
杜云诺听了也觉得在理,她不会特别专注采莲这个丫鬟,也就略过了。
杜云萝的脑海里,不由又想起那日花厅里的状况。
她有些庆幸当时去了花厅的是兰芝。
兰芝是夏老太太身边的得利丫鬟,空口白牙的,采莲不敢倒咬她一口,咬了也没人信的,若去的是像从前的慧珠一样的小丫鬟,叫采莲颠倒黑白起来,天晓得又要闹成什么样子。
便是杜云萝就在不远处,她会指证采莲,但事情就会闹得沸沸扬扬,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四平八稳的就解决了。
四平八稳,无波无澜,夏安馨把损失降到了最小。
“你在想什么呢?”杜云诺推了推她,“还没到正日子呢,魂儿都飞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