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令延。
穆连潇的心重重一跳,他知这个“延”字寄托了吴老太君多少期盼。
“延哥儿,这名字好。”穆连潇道。
话题到了延哥儿身上,吴老太君和周氏你一言我一语地问,问延哥儿长得如何,胃口如何,杜云萝产后身子调养得怎么样,奶娘是何许人,穆连潇一一答了。
吴老太君高兴,在花厅里摆了家宴,让底下人去各房各院把人请来。
陆氏和徐氏笑容满面,穆连潇也不嫌烦,又把延哥儿的事体说了遍。
吴老太君听得津津有味,那是她的曾孙子,怎么听都不会厌。
蒋玉暖坐在练氏边上,她做不到像练氏那般笑容得体,只能搂着娢姐儿不说话。
穆连潇的声音不轻不重,花厅里听得清楚无比。
蒋玉暖听他说杜云萝临盆,延哥儿洗三,说他回家时哥儿给他的下马威,屋里人人都笑着,她的心却是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她羡慕杜云萝,羡慕她有丈夫陪伴。
吴老太君身边的人笑得越热闹,蒋玉暖的心里就越涩。
娢姐儿敏锐,察觉到了蒋玉暖的情绪,她蹬了蹬腿,扭动着身子。
蒋玉暖浑然不觉。
娢姐儿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声音尖锐,吓了蒋玉暖一跳。
见吴老太君和练氏都看了过来,蒋玉暖赶紧抱着娢姐儿站起来,垂头道:“姐儿下午没睡好,有些闹,我先带她回去吧。”
练氏瞥了她一眼。
吴老太君叹息,摆手道:“小孩子就这样,没睡醒就闹脾气,连诚媳妇,先回去吧。”
蒋玉暖抱紧了娢姐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月春风温暖,拂面而过,蒋玉暖却觉得冷。
她的眼睛已然模糊,顾不上后头丫鬟婆子,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她的双手越来越紧……
“哇——”才止了哭一抽一抽流鼻涕的娢姐儿被她箍痛了,又开始放声大哭。
蒋玉暖脚下一软,贴着墙壁站了才没有摔倒,她也忍不住了,低声抽泣。
花厅里,蒋玉暖的离开并没有什么影响。
练氏面上堆着笑,藏在桌下的手几乎把帕子给绞烂了。
余光瞟见了坐在角落里的穆连慧,练氏诧异地发现,今天的穆连慧的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也不是一副周遭事体与她无关的样子,她低垂着头,看起来有些落寞。
练氏的眸子一紧,想再看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