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大炕烧得热滚滚的。
穆连潇歪在榻上,背部抵着炕床,舒服地叹了一声。
虽然走动都不成问题了,但他的背还是没有办法挺得笔直。
军医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还不对,穆连潇有些心急,好几次都试过硬生生想把背挺直,却痛得直喘气,仿若与后背相对的胸腔都痛得要岔气了。
杜云萝心疼,不许他硬来了,柔声细语劝他,等到了桐城,让邢御医好好瞧一瞧,许是就能知道结症了。
穆连潇应了她,这一趟坐车,也是先把车内铺平了,能让他弯着腿仰躺着或是趴着,这才从山峪关启程的。
真要一路坐着回京城去,穆连潇是可以凭意志坚持下来,可兴许会对身体有碍。
弯着腿,毕竟没有四平八稳地躺开了舒坦,尤其是背部靠着热乎乎的炕床,火热的气息从身下蒸腾上来,叫穆连潇的筋骨都舒展了。
也许是受过重伤,又失了血的关系,即便吃了不少补血气的东西,穆连潇的火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好。
现在又是大冬天的,一冷起来,肩下的骨头都痛。
杜云萝看得出他的状况,即便穆连潇什么都不说。
替他拉过被子盖上,杜云萝把延哥儿抱来,坐在了炕上。
延哥儿岔开腿坐着,一双圆溜溜地眼睛在杜云萝和穆连潇之间转来转去,没多久,身子往前一扑,压在穆连潇的怀里,挥着小手咯咯笑。
杜云萝怕他压着穆连潇,想将延哥儿抱起来。
穆连潇一把搂住了儿子,咧嘴笑了:“他才多重?比你轻多了。”
杜云萝一惊,忍不住就想啐他。
这怎么能放到一块比?他受伤之后,她什么时候压在他身上了?
杜云萝撅着嘴的样子委实可爱,穆连潇笑意更深,一手搂着延哥儿,一手握着杜云萝的手,拇指在她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蹭。
“我已经让人去收拾东西了,”杜云萝反手扣住他的手指,“我们和大嫂的东西都不多,收拾收拾,明日里就能出发了。”
此刻回京已经是迟了,因而几人都不想再耽搁下去,能早一日便早一日。
穆连潇颔首。
路上时间他大致有数,先回宣城,再到桐城,最后入京。
这个时候的岭东已经落雪了,走得不够快,许是半途还要被大雪耽搁,明年元月里能到京城里,就算不错了。
翌日一早,收拾好了东西,前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