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谢过皇太后的夸赞。
皇太后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道:“这撮合婚事,成就一对神仙眷侣,是攒功德的事情,你做的是好事。
哀家活到这把年纪了,实在不想做些损德的事儿了。
堂堂国公府,竟是如此的掂量不清,哀家看在眼里,委实心寒。
这不是糟蹋人嘛!”
杜云萝垂眸,皇太后骂的是景国公府,同样也是镇国公府。
皇太后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不轻不重拍在了几子上:“哀家年纪大了,这几年也觉得自个儿一年不如一年清明了。
这人呐,一旦老了,脑袋瓜子就转不动了。
仗着一些老皇历,就不知分寸进退的。
有多少事儿,原本都不值得一提,就是仗着年纪大了乱指挥,把儿子女儿的心思都给带偏了。”
皇太后能骂两家国公府,杜云萝却不能在慈宁宫里大放阙词。
她本该接了话,说皇太后千岁,是南山北斗,可她说不出来。
别人不知道,杜云萝是知道的,离皇太后宾天,只有差不多四年光景了。
这个时候的皇太后,身体的确是不如从前了。
“哎……”皇太后摇了摇头,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哀家也知道这日子苦,谁愿意眼睁睁看着孙儿去死,恨不能求得灵丹妙药来给他续命,要是三步一拜五步一叩上婆驼山能换回孙儿性命,哪个都是二话不说,扎起裤腿去跪拜的。
只是生死一事,命中本就有定数,不是人力能挽回的,年轻人不懂,都活到这把年纪的老骨头了,难道还会不明白吗?
她心里苦,想跟哀家来说说,哀家自会听着,可话里话外都要让哀家给她指个冲喜的人选,这种事儿,哀家岂能做。
哀家不应她,她竟去寻云华!
这几十年,哀家给足了她脸面,她却拿乔了,以此让云华给她当说客。
云华没当面拒绝她,把事儿跟皇后讲了。
喏,皇后刚刚来寻哀家了,说镇国公府上那个小子肯定是不行了,这个当口上,还兴这种事端,不是想让云华、皇后和哀家都成了不仁不义之人?”
杜云萝悄悄扫了茗姑姑一眼,茗姑姑站在皇太后身侧,苦着脸对杜云萝摇了摇头。
“皇太后您说得对,生死有命,”杜云萝斟酌着用词,道,“可也有一句话,当局者迷。镇国公夫人不到最后一刻不想放弃,想寻各种法子替小公子续命,这也是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