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自个儿这时候挑剔穆连慧,等于是在落吴老太君的脸面,桂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生生憋在了嗓子眼里。
憋得她的脸发白。
周氏就坐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又因着穆连漪在,大抵能猜出桂氏的来意。
她又去看吴老太君,老人笑容和蔼,目光却是落在别处的,看不出来有没有在意桂氏的心思。
别人是一拳头打在了软棉花上,桂氏对着吴老太君,最终连挥出拳头都不敢,在软棉花跟前直接垂了下来。
说了些可有可无的话,桂氏就带着穆连漪回去了。
那两人一走,吴老太君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快得周氏险些都没有抓住。
看来,吴老太君是一清二楚了,毕竟是这把年纪了,心里透亮。
“老太君,”周氏柔声道,“我昨儿个听连潇说,算算行程,邢大人大概明后日就能抵京了,到时候让他仔细给您瞧瞧。”
吴老太君颔首:“是啊,好好瞧瞧,我正等着他呢。”
果不其然,第二日才用过了午饭,杜云萝就收了前头传话,说云栖把邢御医请来了。
风尘仆仆,邢御医断了腿,又是大把年纪,当日也打不起来精神。
云栖备好了客房,安置了邢御医休息,把侯老太太的一封家书交到了杜云萝手上。
杜云萝拆开来仔细看了。
信是侯老太太亲笔所书,看着那上头的字,杜云萝就忍不住笑。
外祖母还能提笔写信,可见身体不错。
侯老太太絮絮说了些家中事情,就像是杜云萝坐在她身边,与她话家常一样。
杜云萝信中请邢御医,语气很是客气,侯老太太似是不高兴,落笔时也多了几分嗔怪,说邢御医虽然受甄家供奉,但其实是穆连潇请回来的,若没有穆连潇,家里别说是请到一位御医了,连甄老太爷大概都蹬了腿了。
这句话只有侯老太太敢说,让杜云萝的两位舅母来写,谁也不敢这么写了。
杜云萝仔仔细细看了,又让洪金宝家的把顺道捎回来的给甄氏的家书送去杜府。
翌日一早,穆连潇没有出门去,而是去客房请来邢御医。
杜云萝在二门上等着,远远瞧见邢御医坐着轮椅过来。
一年多未见,邢御医看起来老迈许多,只是他的身子骨调养得还不错,休息了一夜,也就缓过来了。
邢御医还是不要人帮忙,自个儿转着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