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顾不上别的了,紧紧抱住了练氏的腰,哭喊道:“太太,奴婢背您过去,奴婢跑得快。” “是啊是啊。”珠姗醒过神,帮着朱嬷嬷劝,喊了人手进来,扶着练氏趴在朱嬷嬷背上。 练氏这一年多瘦了些,却也不是小童,朱嬷嬷使出吃奶的劲儿才站起来,胸口闷得像烧起来了一样。 她是练氏身边最体面的嬷嬷,跟那些做惯了粗活,手上有力气的粗使婆子们不同,要她背练氏,委实是太过吃力了。 可朱嬷嬷不敢放练氏下来,也不敢加以人手,憋着一股子气,迎着寒风,踉踉跄跄把练氏背到了柏节堂。 秋叶站在吴老太君屋外,见练氏趴在朱嬷嬷背上过来,很是为难。 她清楚状况,也晓得老太君不想被人打搅。 正琢磨着要怎么劝练氏回去,到了她跟前的朱嬷嬷挺不住了,一口气松懈了,就往边上倒。 跟着过来的婆子们惊唿着,又是拖又是扶的,总算没让练氏伤着,而朱嬷嬷跪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混沌了。 动静太大,单嬷嬷打了帘子出来。 练氏喘着大气:“我要见老太君,连诚、连诚他……” 单嬷嬷点了点头,撩开了帘子,扶着练氏的两个婆子把她架着进了暖阁。 还不等安顿到榻子上,练氏直直望着吴老太君,想从老人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只一眼,她的心就沉了下去。 吴老太君没有丝毫掩饰,她痛苦又沉重。 这样的表情击溃了练氏,她挥开了那两个婆子,不肯躺在榻子上,跪着爬到了罗汉床前,双手扒着床沿,泪水涌出:“老太君,连诚、连诚当真受了重伤了?当真……” 吴老太君深吸了一口气:“是。” 这一个字,就像一柄长枪,刺破了练氏最后的希望,狠狠没入了胸腔。 她不想说出“瘫”字,但并不是她不说,穆连诚就没事了的。 眼前电闪雷鸣似的,练氏哭得撕心裂肺,嘴里絮絮,说穆连喻,也说穆连诚。 穆连喻的死是练氏心中的一根刺,两年多了,她不敢去想,一想起来,就痛得喘不过气,只是这会儿由不得她不想了,一股脑儿全涌了过来。 她就两个儿子,一个死在了北疆,马革裹尸而还,一个瘫在了蜀地,不知何时回来。 练氏痛哭着,她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吴老太君闭着眼睛,没有劝解练氏,但练氏哭得久了,老太君还是烦了。 “元谋媳妇,”吴老太君的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抬声喝道,“是,连喻战死了,但连诚起码能活着回来,你觉得自己苦,那老婆子呢? 老婆子送上战场的儿子,一个都没有回来! 连诚不仅是你儿子,也是老婆子的孙儿! 要哭,滚回风毓院去哭!” 哭声乍然而止,练氏讷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