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许久之后才淡淡回了一句：“她死了。”
崔建：“抱歉，什么时候的事？”
端木回答：“大三。”
崔建：“为什么？”
端木看了眼崔建，道：“不关你事。”
崔建：“对不起。”这问题很早崔建就想问了，他和端木是因为端木妹妹相识，但是在一年多时间接触中，端木从不提及妹妹。想来是因为同父异母的原因。这次郑宇到韩国，与端木聊了不少家里的事，旁听者崔建没听到有关端木妹妹的任何信息。
没话题发呆时，崔建就想到了这茬，不懂就问。端木的态度一瞬间变得很冷漠，似乎非常抗拒谈论这个话题。都是成年人，崔建自然不会追问，更不会去打听。
难得的气氛有些尴尬，拿报告，上传给负责警探，两人开车回韩城的公司。一路上两人没什么交谈，端木懒洋洋的靠坐在副驾驶位，头压在车窗玻璃上，一直看着远方的天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到公司已经是中午，两人重新领取配枪和子弹，被李然抓去餐厅吃饭。李然大咧咧将崔建亮瞎眼的三星工作牌拍在餐桌上，引来周边人的注视与议论。崔建对李然老六行为无语，不能在办公室给我吗？
闲聊，调侃，玩笑之后，李然道：“这个项目已经死了很多人，真的不能劝说郑宇放弃吗？”
端木回答：“他周一下午离开，我队长那边已经做了安排。”
李然点点头：“这个项目结束后，你们就给自己放个假。夏末秋初，是旅游的好季节。”
两人一同应下。
后勤部长小刘打着招呼在一边坐下，李然随口问道：“小刘，今天这么迟才吃饭？”
小刘道：“这不是刚从警局送赵爱回家吗？”
端木和崔建一起看小刘，李然问：“赵爱？行政部的人怎么去警局了？”
小刘觉得这是员工的隐私，但李然毕竟是大佬，有问题不能不回答，毕竟赵爱是从保镖部出来的人，于是小刘端了餐盘坐过来：“今天凌晨，赵爱在某酒吧打了人。”
打人？崔建有些疑惑，他怀疑赵爱是幸福公司的第一位成功人形犬x，假设自己怀疑是对的，除非李杰授意或者自卫，赵爱不太可能主动打人。但是中午赵爱才离开警局，说明赵爱是过错方。
小刘说了情况，凌晨一点左右，警方接到酒吧报警，有一名女子进入酒吧殴打顾客。在笔录中，很多人证明，这位女子也就是赵爱给了一名女顾客两个耳光，抓了她的头撞击吧台，那位女顾客也很凶狠，和赵爱撕打在一起。
李杰人不在韩城，联系律师调解处理此事。那位顾客表示同意谅解，顾客随后离开警局。由于凌晨时有些手续不好办，今天上午酒吧方面出具了损失清单，在照价赔付之后，赵爱向酒吧老板道歉，小刘这才把赵爱领走。
崔建问：“李杰不在韩城，赵爱突然去酒吧打女人？”
“对。”
“打了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刘见端木和崔建的表情，问：“我找律师问问？”
端木立刻道：“不用，麻烦你了。”
这话是在赶人，小刘只好端着餐盘离开，李然拿着筷子慢悠悠的吃着食物，他能看出端木和崔建心里有事，并且和赵爱有关。这让他有些费解，赵爱一直在公司的行政部上班，此前没见两人有多上心。
李然并不知道，两人是惊疑于赵爱会做出不利于李杰的行为。当然，不能排除是李杰要求赵爱去殴打那位女子。两人对此事都很有兴趣，所不同的是崔建是好奇，求知。端木却是真的想知道。否则他不能在幸福公司拍卖会中砸两亿美元。
李然问：“还安全吗？”
端木汇报：“已经找了新住所。”经历过枪战，还死了好多人，别墅在短时间内不会解封。端木没有询问丢丢和桂奕把郑宇转移到哪里，因为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反而可能坏事。
李然问：“下午回去？”
端木点头：“嗯。”
李然就工作上的事再交代了几句。
午餐后，端木联系了叶岚的助理。鉴于端木从不单独见自己，和自己关系非常寡淡，叶岚提前结束了工作午餐，返回公司。经过一楼见到坐在藤椅上的崔建，叶岚故意踩了下崔建的鞋子，笑眯眯的回自己办公室。
听完端木的请求，叶岚有些为难，道：“我和李杰不熟，目前还没有业务上的往来。原本我们打算成立一家北美联合公司，但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参与其中。”原本林家家主林海，李家的李杰和叶岚准备成立一家北美联合公司。
崔建认为叶岚的工作量太大，叶岚现在也会花一些时间健身。在还有一些客观原因影响下，本就对联合公司兴趣不足的叶岚最终放弃参股。云雪杉顶替了叶岚，成为北美联合公司的股东。
叶岚道：“李杰生活很私人，我几乎没有参加过与他有关的聚会。你和林海或者云雪杉熟吗？他们目前是合作伙伴，如果有林海和云雪杉的一些私人聚会，李杰大概率会参加。”
不少做大生意的人，会把小蜜带出来应酬，理由是黄脸婆上不了台面。而林海这些人在出席重要聚会时，一定会带黄脸婆，而不会带小蜜。这是表明他们对家庭和家族存有基本的尊重，可以提高圈内人品和私人信誉。
叶岚见端木沉思，道：“最合适的人是云雪杉，她至今没有男友，你的条件不错，可以以朋友身份陪同她出席。不过私人聚会更多是代表对对方的认可，不涉及生意内容。”
比如叶岚对自己生日非常随意，甚至可以不过，但她也可以约请几对合作伙伴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这代表着，叶岚对几对合作伙伴的重视，乐意有进一步的合作。
如果没有聚会联络感情，日常只有公务上的交流，对长期合作并非一件好事。这类聚会难度不高，时间不长，大家都说一些漂亮话，气氛到了就可以。
叶岚虽然不是圈内人，但知道不少圈内的事，叶温，叶老爷子和叶家老人都是驾驭过圈内人做过事的人。因此，叶岚知道端木是尼莫特勤小队长，她内心有些好奇，以端木的能力为什么要通过聚会来接近赵爱。不过她不是崔建，只要与自己无关，不懂都不问。
……
回首尔的路上，端木抑郁之气消散不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多次谈及赵爱的异常。
崔建提出了一个假设：“人是会成长的，根据生物原理，每五年人的全身细胞会更换一次。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形犬虽然被设定好了一个模式，但是会慢慢的衍生出非模式的东西。比如我小时候喜欢吃甜食，长大我就不喜欢甜食。我今天对a一见钟情，明天见到b，喜欢上了b。”
端木非常惊讶：“你是怎么知道五年细胞更换的？”
崔建怒目：“你什么意思？”怎么知道的？当然是雪樱和他聊的，提出了人会变是不变的定律。
端木呵呵赔笑，道：“我认为你说的很有可能，赵爱对李杰持最高爱意，她为了李杰高兴，很愿意伺候李杰的小妾。但是伴随着细胞更换也好，心态发展也好，只要她有思考能力，或多或少想法会随之变化。除非定期回炉重造，否则人形犬并非恒定程序。”
端木道：“赵爱如果是x，幸福公司对她进行了长达数年的观察，一直很稳定，为什么凌晨会出现错误呢？问题在于赵爱听从李杰命令杀人也好，或者是加入某家公司也好，和她的主意志并不冲突。但是李杰身边的女性和她的主意志存在冲突。”
崔建不置可否，他好奇，但兴趣不大。不过他并不太赞同端木的想法，赵爱接受的指令应该是完全服从李杰这位主人。赵爱并不爱李杰，不会因为李杰身边有女人而产生嫉妒心态。崔建推测，李杰的女人可能妨碍到赵爱服从李杰。比如李杰说要吃米饭，结果李杰的女人蒸了馒头，导致赵爱无法完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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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接电话：“当然，好的，谢谢……说曹操，曹丕到了，幸福公司询问我是否有兴趣知道第二次拍卖细节。我回答有，对方将在两周内把资料送上门。我记得第二批人形犬都拥有各种技能。”
崔建点点头，兴致缺缺。
到了首尔郊区，端木连线丢丢，丢丢没有直接说明地点，而是报了一个地点。到了之后，崔建开车跟随着真真的车走，最后到了首尔东南方位的一处自建房。这时，郑宇正在接待客人，据桂奕所说，双方已经单独交谈超过一个半小时。
崔建和端木熟悉了附近环境，商议后决定再次更换住所，因为这位置很容易被包围。郑宇既然已经接待了客人，说明自建房现在没有隐秘可言。端木联系特勤队找房子，与丢丢交接，丢丢带队先行离开。
下午五点，送走访客之后开始搬家。现在只剩下周日最后一个行程。
住了别墅、酒店、自建房，最后一个落脚点是郊区前纺织厂仓库。这个废弃仓库条件很简陋，里面是5张行军床和一个移动厕所，铺设了几块地毯。优点是视野极好。端木将围外安保全部交给了特勤队。
周五和周六上午在无聊中渡过。午餐吃的是盒饭，郑宇丝毫没有怨言，对崔建等人也表达出长辈的关爱，似乎是将崔建等三人当作端木的朋友，而非同事。午餐时，助理汉斯打来电话，云氏集团前董事长云馨月想和郑宇见一次面。
本次见面和政治无关，关乎到与郑宇商业版图的一次合作。北美从不缺市场，但竞争力非常强。云雪杉农村包围城市战略很成功，从东南亚，亚非拉一些落后国家打基础，主打社交软件和短视频，以达到垄断的目的。现在基础打好了，就要进军高端市场，云馨月要谈的业务，属于郑宇二儿子的生意。
郑宇二儿子为人阴险，但胆量却比较小，一心守成，目光短浅，不想与云家合作，让云家染指自己的生意。云馨月此行的目的并非要和二儿子合作，而是试探一下郑宇的态度，是否会把郑氏科技公司交由其他人管理。她也不想和郑宇二儿子合作，没有一点商业前瞻性。
本来这件事应该由董事长，执行总裁云雪杉出面，但辈分太低了点，鉴于此前云馨月和郑宇有些交情，云馨月就和云雪杉一起跑这一趟。
郑氏科技公司是郑宇一直非常看好的一家公司，本不想交给没有胆魄和创新的二儿子，但怎奈二儿子比较阴险，在分配三兄妹管理产业时，二儿子从三妹手上拿到了这家公司的经营权。
这几年来科技公司收益越来越差，研发投入比例越来越低，急需云家技术和资金输血。
在决定是否见云馨月前，郑宇还是先询问了端木的意见，毕竟这次韩国行实在是太刺激了。
端木表示没问题，附近五百米之内有用房车伪装的反无人机系统，有两组四人的狙击手暗哨。三公里之内有特勤一队和由他们指挥的12名佣兵。这个规模足够对抗一个排的突击。将300万分到一个排，每个人拿不到多少钱。
为了下午的见面，特勤队特意送来了沙发和茶几。
下午三点，三辆车出现在五公里外视野中，陪同云馨月一起来的还有云雪杉，她是第一次见郑宇，目的是认识曾经的华商代表，拓宽自己人脉。
随行的保镖们被婉拒在工厂之外，桂奕与张昊被安排在门口值守，崔建则到处瞎逛。
云馨月和郑宇谈事，至于端木一反常态的和云雪杉接触。看得崔建非常纳闷，难道因为自己抱了叶岚的大腿，所以端木也想着抱云雪杉的大腿？
崔建很想告诉端木，自己报大腿的原因是大腿诱人，不是因为大腿粗。他没从抱大腿中得到什么实质好处。
云雪杉惊疑问：“你说的是法国飞科科技公司？”
端木回答：“对，12的股权，八折卖给你。”
云雪杉问：“你想要什么？”
端木左右看看：“我想做你的虚拟男友。”
端木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们偶尔有一些私人聚会，但凡和李杰有关的聚会，我都要参加。”
云雪杉再问：“你想干什么？”
端木回答：“这与你无关。你拿到12的股权，就能进入飞科董事会，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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