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这里面多多少少有些私心——如果她只是拍了照片,报道最终却被别人署名了,那她用于洗刷自己恶名的功勋,就要褪色不少。 熬到天色彻底全黑的时候,她还没写完,就躲进毯子里,用手电筒照着继续写。一直等到宣传口的干部、乘着吉普车赶到这处野战医院时,她才堪堪赶完。 “萧穗同志,听说你出事儿了,我才临时赶来这边,晚了一些,你情况还好吧。”吉普车上下来一个军报的编辑。 “没事了,就是被石头压了,又吸了硝烟,吸了会儿氧就缓过来了。”萧穗只客套了一句,立刻切入正题,“刘编辑,这是我的第一手稿子,照片应该没坏——相机镜头可能坏了,但胶卷还能洗出来。到时候你们自己配吧。” 刘编辑大为感动:“都这样了你还赶稿?” “嗯,”萧穗紧紧地抓住刘编辑的手不肯放,压低声音不顾颜面地问,“能确保图文都署我的名字么?” “那当然,攻下谅山是这周的两大胜仗之一,战略意义不下于同登,激烈程度更有甚之,必须是明天军报的头版捷报。你也光荣负伤了,后面争取让你回国、转到粤州的军区医院吧。” 萧穗听了这句承诺,撑着的一口气终于抽了过去,再次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