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蛇虫蚊蚁甚多,大军刚来时也着实吃了一番苦头,后来才晓得防备,督军营帐内一早就用掺了驱虫粉的黄泥铺地,味道不大好闻,但有功效。
宝儿在营帐内待了几日,只觉得浑身都带上了驱虫粉的怪味,但她仍然不怎么出去,长青提醒过她的事情,从来不需要重复好几遍,她知道他总是为她好的。
大将军不常在大营,很多时候都是长青在主事,来了不到半个月,军中上下都习惯了有事去找新来的赵督军,长青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东厂的办事效率自不必多问,如今这一套带到军中来,除了一开始的不习惯,竟然很得军心。
朝廷兵马和南军的人数不对等,军备也差一线,现在能占上风主要还是靠着西北军和姬镇的带兵经验,但这也很悬。如今后方正在调遣各地四十五岁以下服过兵役的百姓编军,大约入冬就能到,在这之前,得先靠着这两样,撑住不让南军打出南疆。
姬镇挑的大营地势太好,即便是从远处最高的山上往下看也只能见着一角,景王揉了揉眼睛,接过随侍递上的帕子,语气里带着点笑意,“姬镇这人啊,做官不够聪明,为将又嫌耿直,带兵打仗是真有一手,不愧是我大宁第一的战将。”
他身后站了一列武将,几个谋士恭敬地立在边上,当即就有个年轻武将不服道:“王爷这话也只能现在说说,凭他再厉害也老了,迟早是要让位的。”
景王脸上笑意盈盈的,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会发觉他眼睛里并没有笑意,反而冷得很,他轻声叹了一句,“姬家啊……”
“传本王军令,明日先锋军继续攻营,都摆出声势来,不要怕消耗,到底当了这么多年地主老财,家底还是有一些的,别让人家瞧了笑话。”
几个谋士当即就想谏言,被景王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又一个个说不出来话了,只有最前面的老者眼皮都没撩一下,他压根就没听。说起来也怪,大约是江家几代的心眼都长在了自家王爷的身上,无论是当年远走南疆隐忍蛰伏,还是如今起兵夺位,这里头就没谋士什么事,要是自家王爷不姓江,约莫也能吃上谋士这碗饭。
南军接连打了几日,日出击鼓,日落收兵,姬镇原本认为这里头肯定有玄机,然而连着几日都能看见景王军旗招展,前头身先士卒的也的确是景王本人,他杀红了眼,也就没再多想。
战事吃紧,军中大部分的杂事都交在了长青的手里,一连忙了许多日,伤兵的事情也都安置妥当了,长青亲自去军医营查验了几回,确认伤兵无论品级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