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敌军溃败,就谁也顾不上他了。
两千信都乡兵自右翼斜插进战场,在杨义臣的面前绕了一个大弧线,沿着边缘一路向西。目的很明确了,就是平恩大营。
刀在手,跟我走,杀金称,抢辎重!
“苏定方!”
杨义臣的眼神阴鸷,眯着眼睛看着渐远的骑兵队伍。随即招来沈光,命他率本部即刻前往张金称的大营,抢占粮草辎重。
“无某令鉴敢擅动者,杀!”某太仆如是说道。
“喏!”
沈光眼中泛过一丝冷意,显然也注意到了自右翼突进的苏烈。
眼下近四十里的广袤旷野中,便有四股兵马向平恩杀去。苏烈和沈光自是去抢东西的,后者没准还藏了杀人的心思。张金称则是想回营固守,实在不行,也得把包袱收拾一下。
张金称既然跑了,一直盯着他的杨善会自然也跟了过去。
一场大战持续了近两天,但落败却只在转眼。
随着日落,战场也渐渐向西平移,开始有硝烟漫过。就在杨义臣看着火光渐起的平恩大营咬牙时,河北的另一场战斗却早已结束,连捷报都送上路了。
就是这么效率。
王世充人来的晚,活干的却早。甚至于仗都打完了,却连自己杀的是谁都不知道,还得从俘虏口中询问。
彼时的江淮新军尽皆灰头土脸,全是被芦苇荡里飞出来的烟灰熏的。豆子?已然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大片白地和满目焦尸。
格谦发起狠来,连自己都烧。最终自芦苇荡里逃出来的不过万人,却要面对一万已然结好战阵等着他们的江淮新军,下场自然而知。
“叔父,已然清点完毕,我方战殁八百人,伤者过千。斩首万余。那格谦的尸首已然找到,您要看看吗?”
王琬自河畔寻到王世充,躬身复命。后者拄着一个过胸的环首障刀,眯着眼睛看着缓缓飘过的黑烟,半晌,却是开口道:“万余?不是还烧死了许多吗?”
“呃,那些也算……”
“当然算!”
王世充一本正经道:“我朝以敌首论战功,既是敌人,又死于场上,为何不算?哪条律法说不算了?”
“可是,”王琬欲言又止道:“按照惯例,士兵杀敌计馘[guo,左耳]。某已遣了军中录事统计,那些焦尸却非……”
王琬是想说,里面好些人连面都没露就死了,这战功怎么算?算给谁?
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