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货说的事他却是听得心惊肉跳,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
“不行!眼下突厥势大,弓马百万之数,已是难当。若再有盐铁流入,将来何人可制!三郎你莫要觉得为父以臣事突厥,就当朕老糊涂了!此事断然不可!”
要说李渊这个做爸爸的,也确实与以往的皇帝不同,过于惯着孩子。
同样的话要是臣子来说,他早就叫人进来拖出去打了。可换成是李大德,老李拒绝之余又怕伤了儿子的自尊心,便扯过这货的肩膀,半搂着温言劝道:“三郎,朕不是疑你为国之心,只是你所言之事乃饮鸩止渴耳。咱们父子现下共谋大事,正是关键时刻,莫要为此事分神。大不了,你就许几家大户,叫他们私下卖粮给崔氏嘛……”
“哼,粮食我是不会卖的,那才真的是饮鸩止渴!爹的话,恕儿子不能苟同!”
李大德肩膀一抖,甩开了亲爸爸的手臂,转身竖起一根手指。
老李心下一凛,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不待打断,就听这杠精道:“你刚才也说了,突厥势大,即便没有盐铁流入,现在也没人是他们的对手!既然这样,我卖盐铁过去,情况难道会更糟么?”
“这孩子,此事乃国策,非尔诡辩可更,莫要再言!”
前者苦了脸,心下已是后悔来和这货接头。满脸“我不听我不听”的神色,就差堵上耳朵了。
不过李大德接下来一句话,却是让他一愣:
“假设,我是说假设哈,如果我的军工厂那边发现了一种锻铁,看起来和好铁无二,但使用时一旦受到大力撞击就会碎掉,且没有特定的方式无法回炉重铸,是不是就不怕突厥以此为武装了?没准还能坑他们一把。”
“咦?”
老李眨了眨眼,脑中似有什么典故闪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不过眼前这位儿子是“文名”在外的诗词大家,老李不想露怯,便装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关于铸铁的信息,早在前汉的《五行志》中便有记载,所以老李才有印象。不过他所想的东西,和李大德说的肯定是两回事。
这边各自揣着明白的父子二人互打哑谜,相持了片刻,李渊便松了口,哼道:“若是你手下真能造出此铁,朕便特许你互市之权又如何!”
“一言为定!”
某杠精立时大喜,心下打定主意,回去就逼吴老铁加班,说什么也得先把铸铁给搞出来再说,同时伸出手掌,想和老李击掌为誓。
“哼,朕乃天子,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