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生拨云见日之感:
“此獠辅佐楚公反隋、化名从毋端儿之变,后随北魏南下、套取元宝藏之兵、夺瓦岗占兴洛,桩桩件件,皆是别人搭好了架子他才登台!某可断言,此人高屋建瓴或有些水准,然论奠基之谋,胸无点墨!还要打玉城,你看他打下来了么?”
寥寥数语,似就道尽了李密几次三番能复起的诀窍。而今后者在玉城受挫,似也证明了老黄此言不虚。
就凭任环手下那三千杂兵,想搭出个能唱戏的架子还真差了点火候。
“或三五日,他必生退意!以某对此人的了解,他定会先放出烟雾,以乱吾等视线,进而偷偷南下,找寻能以为屏障之地!使君若要建功,此乃良机也!”
“他会去哪?”
盛彦师目光灼灼,显然已是心动。而黄君汉也没藏着掖着,像是醒了酒一般,同样目光灼灼道:“襄城,张善相!此人乃是李密麾下最早相投洛阳者,授城通守。然今时王世充囚隋帝,前者必生不满!李密若洞此机会,定会引军南下,借广成关之地利与襄城纵深阻隋师,以待他日!”
“这……咳,君汉贤弟有所不知。那张善相……已于月前递了降表,现已是我大唐伊州总管了……”
“呃……”
后者闻言一愣,似是思路被打断。但过不一会儿,便突地坏笑起来,冲前者挑眉道:“这不是更好嘛?既是自己人,使君只须修书一封,叫他配合,还怕那李密不上钩?”
李大德曾说,老黄这家伙坏到流脓,当初能轻易拿下河内,绝对是占了后者不了解他手段的便宜。这样的人,若是当不了朋友,还是尽早弄死的好。
不过盛彦师却觉得,此人够朋友,值得一交。
于是乎都来不及请示中枢,当李神通的信函递到怀州府衙的时候,仅带了五百骑兵的盛彦师已然自金堤关悄悄南下,都特么快跑到襄城大骡山了。
隐隐的,整个中原自南向北的战争都处在了某种临界点之上,只等其中一地有了结果,便会使全局清明。
也就是传说中的转折点。
龙抬头这天,这个转折点被两只鹞鹰递到了李大德的手中。
突厥始毕可汗之弟俟利弗设引兵五万攻朔州,其子什钵苾率可汗本部三万精锐绕岱海攻云州,而他本人,则是亲率十万大军驻金河督师。
很明显,老可汗这是故意的。让他弟弟去啃马邑这块难啃的硬骨头,让他亲儿子去打采凉山空虚处。前者稍受挫,后者即便无功,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