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越是离奇的话,当你认真说出来的话,越是让人觉得难以肯定地怀疑。因为,人人都会想,这么明显的谎言,他怎么敢说呢?此时此刻,王友山就陷入这样的困顿当中。林东来的话实在是显得太离奇了,离奇到王友山都不敢肯定他到底是真还是假。于是,他抬起头,看着林东来,想从他的最细微的表情里,看出一些端倪来。最后,他放弃了。林东来脸上的笑容,就像一层很薄,但是很坚固的金缕玉衣,让他的目光根本无法刺进去,窥探到林东来内心的秘密。王友山将资料合上,默默地静了一会,然后问道:“既然如此,任天翔先生为什么不直接亲自来购买这块地呢?”“友山兄,既然你听过恒远企业,也听过任天翔先生。那么,我想,你可能也会知道任天翔先生的父亲任天忠先生,以及任氏家族在西河的往事吧?”林东来双手交后,走到窗边,朝阳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映照在地上。当他背对着王友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身上散发着一种强烈的神秘意味。“是的,我听过,任氏家族是从地下世界走出来的家族。任天忠老先生,是以暴力手段控制西河的生猪屠宰起家的。但是这十年类,任氏家族都在一直努力洗白。尤其是任天翔先生从美国归国,创立恒远企业之后,更是如此。现在,恒远企业已经是一家完全正规的合法企业了。”王友山的回答让林东来略微感到有些惊讶,他转回身,看着王友山,“友山兄,你对任家的了解比我想象中深。”“还记得我说过,我在做公务员之前,曾经有段时间在外面打过工吗?我在广州工作的公司,就是当年刚刚创立的恒远企业。当时,恒远企业还只有不到一百人。”听王友山把话说到这里,林东来马上意识到一点,王友山很可能认识任天翔。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就是自从筹划这一万亩农地的计划以来,林东来第一次遇到超出他预料之外的事情。无论是计算多么精密的事情,总是会有些地方出漏子的。这种情况在林东来的生命中发生过太多次,每当这个时候,林东来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自动就会自动变慢,而他的大脑却会用比平时快两倍的速度高速运转。而在表面,别人什么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