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东西握在手里掂了掂,那男子面上露了个笑来,复又继续前行,转回廊、穿小径,熟门熟路地走了一会,最后来到了位于正院偏北角的一所小院前。那门前站着个年约十四五的小厮,一见他过来,便立刻躬身行礼:“刘先生来了,郎主正等着您呢。”说着便侧行几步,推开了院门。
刘先生嗯了一声,面上神态颇是轻松,负手进了院,来到了正房明间。
程廷桢面色阴沉,独自肃立于明间的大案前,一双卧蚕眉微微拧着,显得颇为不虞,就算有人进门,他也未有任何动作,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见过郎中令。”刘先生躬身施礼。
程廷桢皱着眉挥了挥手,眉宇间是压抑不住的沉郁,连说话的声音都如这渐沉的暮色,带着几分暗淡:“先生亲自盯了好些天,不知查出了些什么?”
刘先生淡淡一笑,将手里握着的那块东西递了过去:“仆幸不辱命,郎中令可得安矣。”
程廷桢的眸光微微一闪,接过那东西来回看了看,复又去看刘先生:“此物……不是胭脂么?”他的面上含了几许疑惑,“先生予我此物,是何道理?”
刘先生颔首,抚着颌下的三绺短须笑道:“正是胭脂。此物乃是我花重金自一良医学徒手中购得,这胭脂与普通的胭脂,可是大不相同。”
“哦?”程廷桢似是来了精神,端详着手里的胭脂,眸中光亮渐盛:“却不知如何不同?”
刘先生不紧不慢地伸手向那胭脂一点,放低了声音道:“此枚胭脂,乃是左夫人之母的近身老妪,亲自拿去给良医验看的。这胭脂里,有着极少量的丹砂。据那学徒言道,那老妪送去的东西不只这一样,还有面脂与花露,其中检出的各样事物,合起来,可致人不孕。”
程廷桢耸然动容。
“莫非……”他喃喃地说了一句,复又垂眸打量着手中的胭脂,眉宇间生出了一丝震惊。
刘先生的脸上便带出些笑来,怡然地道:“想郎中令必定知晓,左中尉的夫人秦氏,自成婚之后,便从未有过身孕,说起来也真是可怜得很。”
喟叹似地说罢,他又将声音压低了一些:“故,一俟查出这胭脂有问题,我便即刻联想到了左夫人秦氏。想那秦世章的大母吴氏年纪老迈,族中又无婚配的女郎与郎君,平白无故地,她何须去查这些东西?于是,我特意选了今日秦氏回娘家之日前去盯梢,便是想要探一探,这胭脂与左夫人的子嗣,是否有关。”
“却不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