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踹门又是兜头泼了几大瓢冷水,才将这些人唤醒了来。
真是越想越不是滋味。
人家秦府的侍卫可明显比程家的要高明多了,整个后院最先醒来的,便是秦府侍卫。
程廷桢负在身后的手握紧又张开,视线缓缓地扫过那几个侍卫。
那几人皆是面有愧色地低下了头。
还好,总算还有那么一些些的羞耻心,也不负他这么些年来的供奉了。
“禀郎主,人都齐了,东西也点清了,并无减损。”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自院外跑了进来,急急地禀报道,一面说话一面便擦了擦头上的汗,喘了口气又报:“前头小厮来报,围楼损失惨重,大半都遭了贼偷,秦府包下的院子亦有一间失窃,程、崔二姓皆是无事。”
随着他的话音,程廷桢的面色一点一点地平和了下来。
原来秦家还丢了东西。
这让他觉得多少挽回了几分颜面。
他淡了神色看着那管事,吩咐道:“再去,派两个腿脚快的,去前头打听打听,有消息即刻来回。”
“是,郎主!”那管事利索地应了一声,撩起衣袍便飞跑下去找人去了。
程廷桢转过眼眸,向刘先生使了个眼色。
刘先生会意,不自觉地将衣袖拢紧了一些。
那袖中的信封硌着他的手,亦让他的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这封信落在院门处,还是程廷桢亲手拾到的。只是彼时的他尚要顾及一应程家长辈的安危,便将信予了刘先生,刘先生第一时间便看了,却还没来得及将具体内容告知程廷桢,如今细思信上的内容,刘先生总觉得,这信上所言,大有深意。
“大郎,外头无事罢?”一道苍老的语声响了起来,带着几分老媪的慈和,却是程老夫人在门帘的后头说了话,语气含了些担心:“我听见那外头还有人说话,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无事的,母亲,儿在此守着。”程廷桢温和地道,语气十分平静。
程老夫人似是放了心,又殷殷地叮嘱他:“你叫人守好院子,将门窗都关严了,你也莫要出去了,外头正乱着呢,便呆在院中罢,待官署的人来了再说。”
老人家年纪大了,一颗心便全放在了儿孙身上,总怕出事。
程廷桢应了声是,两道卧蚕眉却拧在了一处。
事情的大概情况他已经了解了,是驿站里闯进来几个小贼,被驿站养着的侍卫发现了,两边动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