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烧得只剩一角的纸团扔进瓮中,眼看着那字条半点不落,尽皆成灰,火苗亦渐渐熄灭,方淡声道:“你接着说。”
“是,女郎。”阿葵应了一声,将信封交予了秦素,秦素仍旧将信封凑去火烛处点燃了,便又闻阿葵续道:“转告了那些话后,我便与傅东家皆隐在那大影壁的后头,佯作观看那影壁上头写的字,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萧家二郎君便从山上走了下来。我悄悄将他指给傅东家看了,便回来了。那四周虽有人来往,却没什么人看到我们,我指人的时候也没明着指,一切都听了女郎的吩咐。”
秦素“嗯”了一声,看着手里火势渐盛的信封,语带嘉许地道:“此事你做得极好。”
阿葵强笑了一下,低了头,面色仍旧不大好看。
秦素让她转述的那些话,实在太奇怪了,她总觉得,那位傅东家与秦素的关系,很不寻常。
不知何故,她想起了秦素那神鬼莫测的能力。
那位东陵先生,不也正是铁口直断,有着超强的预知力的么?
“萧二郎下山时,是独自一人,还是与别人在一处?”一道微凉的声线传来,打断了阿葵的胡思乱想。
她连忙收回心神,垂首恭声道:“回禀女郎,萧家二郎君是一个人下的山,之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个穿灰衫子的郎君没在他身边。在影壁那里的时候,还有回来的这一路上,我一直都注意着的,皆没遇见那灰衫子的郎君,我想他可能是从后面那条捷径走了,我听人说,那条捷径通着一条山路,由那山路出去便是白云观的小山门。”
秦素闻言点了点头。
阿葵的心很细,行事周全,唯一的缺点便是有时过于谨慎了。
秦素看了她一眼,却见她仍旧面色泛白,神不守舍,便也没再说什么,赏了她一只银线香囊,便令她下去了。
待那湘帘重又放下后,秦素便揉了揉眉心。
方才与傅彭说话时,她故意提及阿葵,又不把话说完,便是在给他递暗号。
傅彭果然精明,听了她的话,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被阿葵拦住后,便听从了她的安排。
秦素此刻不由万分庆幸,当初救下傅彭与阿妥,这一步棋,她走得实在太好了。
她垂下眼眸,看着陶瓮中散落的纸灰,神情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薛家那里,看起来又有得用了。
既然欧阳嫣然与李树堂都浮在了明面上,那么,薛家那里也该知会一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