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半点不知。
怅怅地叹了口气,秦素抬起了头。
窗前的翠叶剪碎碧空、筛下阳光,洒洒然抖动着满树的扇叶儿,将夏日的凉风送进屋中。
秦素伸出手去,扶上了窗棂。
有时候,她会希望自己能够变成一棵树、一株花、一叶草,不去管人世间起落穷通,只静默于原地,看朝升暮落,自在逍遥。
她自嘲地咧了咧嘴角。
这不过是她的美梦罢了,而在现实中,她却不得不耗尽一切心神,去应对眼前越来越复杂的局面。
中元十七年,此乃秦素所知大事的终点。
离开了隐堂所在的那处秘地,她便成了辗转于赵国各权贵府邸的暗桩,对陈国的事情所知极少。
亦即是说,她必须先行令秦家扛过中元十五年的灭门之祸,再于中元十七年之前,找出布局秦家的“那个人”,找出那个神秘的皇子,借助当今太子之力,将所有对手全部击溃。
时间委实紧迫得很,所幸的是,秦素的布局几乎全中靶心,至少,洛嫔与太子殿下“偶遇”之局,已经被她先期破去。
这般想着,她终于松开了紧蹙的眉头,长出了一口气。
算算日子,太子殿下很快便要离开上京了,而秦素这里行动仍旧不是很方便,并不宜于频繁出入那条秘径。
好在卢商雪那里目前尚是无事,至于那个身患隐疾的江八娘,秦素原本并不想去管的,如今却已然改了个方向。这个颇有心机的庶女,她想先留在手上,说不得什么时候便能派上用场。
在窗边略站了一会,秦素忽然想起一事来,遂向椅子上坐了,换过个慵懒的腔调,漫声唤道:“来人。”
一直守在帘外的阿梅立刻掀帘而入,屈膝道:“女郎有何吩咐。”
秦素一手支颐,略有些倾斜地坐着,半边身子落下了几缕淡淡的阳光,漫不经心地道:“这几日我叫你们将每晚的剩茶留下,储在瓮里予我浇花,这时候我便要用着了,你去将那一小瓮陈茶拿来罢。另,叫阿桑进来替我磨一池子墨,再叫个小鬟,去厨房取些盐来。”
这吩咐极古怪,不过阿梅她们早便惯了,闻言也不疑有他,应了一声便去了外头,先唤了阿桑进屋,又叫小鬟去拿盐,她自己则去了一旁的耳室,将那一小瓮陈茶取了来,搁在了案上,旋即便退了下去。
那书案上一应笔墨俱是齐全,阿桑如今也会这些精细活计了,便细细地研了一池子墨,那小鬟亦送来一小罐盐。